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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想那个人会不会不是马帮的人?”蝶翅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只是忽然之间灵光一闪。
“很有可能!”扎旺点点头,道:“这几支马队都是运货的,他们不会在路上和其他马队的人一起喝酒,要知道路上的事情谁都说不清楚,要是自己喝多了,一个不小心说了自己马队有什么金贵的东西,引来祸事可就不好了,所以我一开始就认为阿鹏定然是和认识、并且不是赶马人的朋友出去喝酒的。”
“我问过阿朗,他们没有带什么人一道走。”杨谭林摇摇头,道:“这几支马队的马锅头也说他们的马队都是赶马人,没有带其他的人,那么就只能是自己过玉龙关的人。可是你扎旺阿公查过七河所有的客栈,那天晚上除了马队以外,他们都没有接待过零散的客人。”
“这正常吗?”蝶翅不大懂,但还是问了一句。
“很正常!”回答她的是扎旺,他喝了一口茶,道:“只有想要赶早或者晚到的人才会在七河过夜,马队人多,天黑赶路也不用担心野兽什么的,但零星的几个人就不一样了,为了安全,他们只会在白天赶路,否则遇上野兽只有死路一条。”
“其实这边的野兽还算少啦!”扎西多吉补充道:“充其量不过是有狼和黑熊而已,从丽江出去那野兽才多呢,狼、老虎、黑熊、野猪……没哪个好惹!”
蝶翅现在哪有心思关心这个,她看着苍老的让她有点陌生的杨谭林,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问:“阿公,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没有了!”杨谭林摇摇头,人已经死了,想要查清是不是有人加害不过是给活人一个安慰而已,对死去的人其实是没有人的用处的,而现在,他们明明知道阿鹏的死有这样那样的疑点,但却找不到一点点的蛛丝马迹,除了认命之外,他们还能怎么样。
“关卡那边能不能查到当天有哪些人出入七河?”蝶翅不抱希望地问,扎旺做事很细心,要是能够查到的话一定早就查了。
“只有马队过关的记录,那还是因为他们要上税,要不然也不敢肯定那些马队当天住在七河。”扎旺摇摇头,道:“至于零星的几个人,不用上税,自然也就没有记录。”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蝶翅悲愤莫名,明明有那么多不合理的地方,知道阿鹏就是被人害的,可却不能找到凶手,只能任凭凶手逍遥,与其这样,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查。
“蝶翅~”杨雪素搂着女儿的肩,满心的悲切却无法言说,道:“疑点那么多,我们都知道阿鹏去的憋屈,也都知道定然有人在其中做了手脚,可是七河每天来来往往那么多人,就算是知道那些人那天在七河呆过,我们不可能知道是谁暗中下的毒手啊!”
“那个人肯定是个心思缜密的,或许他早就想对阿鹏下毒手,但是别的地方不容易得手不说,还容易被抓到,所以才会选择了七河……”杨谭林想了一遍又一遍,总觉得这件事定然是谋划了很久的,只是他不知道鲜少与人争执的阿鹏,什么时候让人给记恨上,并下了毒手的。
心思缜密?不期然的,蝶翅脑海中闪过一张厌恶的笑脸,虽然接触的很少,但那个人极有可能是个心思深沉的人,会是他吗?蝶翅没有一点整个院子她想了想,还是把那个徘徊在嘴边的名字咽了下去,她知道,不管她的猜测是不是正确的,这一群处于暴怒边缘的男人都有可能将她怀疑的那个人给撕碎,她不想因为自己对那个人本能的防备和厌恶,就给一个可能不相干的人带来杀身之祸。
“你想说什么?”杨谭林看到了蝶翅的欲言又止。
“那我们现在该做什么?”蝶翅只能满心不甘愿的换了一个话题。
“带阿鹏回家!”杨谭林的话中带着说不出的悲伤,蝶翅眼眶一红,眼泪忍不住的落下,其他的人心里也都酸酸的,都笼罩在一股悲切之中……
?高原女人
阿鹏是在七河的被火化的,要将他的尸首拉回喜州不但是一件费时费力的事情,更是一件不太现实的事——天气已经开始很热了,阿鹏的尸体又在七河停放了那么多天,已经有腐坏的迹象,运到喜州还不定腐坏成什么样子,所以,杨谭林就决定将他当场火化了。
白家人大多数地方是棺木土葬,也有少部分地方火葬,杨谭林的做法没有任何人反对,在将阿鹏火化的那一天,江边卓玛带着她一个丈夫和大儿子桑林也赶了过来,等所有的事情处理好之后,桑林和布拉带着杨家的马队先一步回喜州去了,杨谭林等人又在七河呆了两天,确定没有其他事情之后才慢慢回转,因为不放心一直处于悲恸中的杨家人,扎旺一家陪着他们也到了喜州。
他们回到喜州是那一天的上午,进了家门,凳子都还没有坐热,阿德就满身疲倦一脸仓促的冲了进来——他是刚刚刚刚从拓东城回来,还没有来得及卸下马背上的货物就听说家里出了事情,丢下马队和货物赶了回来,映入眼帘的是脸带悲色的亲人和那刺痛心房的骨灰罐……
将阿鹏的骨灰下葬之后,杨谭林再也无力支撑,倒在了病床上,和他一样病倒的还有见到阿鹏的骨灰伤心过度吐了血的阿德,扎旺一家和帕果一家呆了半个多月之后也先后离开,他们知道,失去亲人的悲伤用言语行动来是无法安慰的,只能让时间慢慢的抹平那刻在心上的痛楚。
“蝶翅,你明天到仓库里清点这一季马队运回来的货物,算算这一季的利润,顺便看看下一季该进什么货出什么货,我要忙铺子里面的事情,管不过来。”杨雪素叫醒正坐在院子里面发呆的蝶翅,自从阿鹏下葬后她就经常这样呆呆的坐在院子里,阿勋今年跟着扎旺家的马队去了尼泊尔,现在都还没有回来,也都还不知道杨家的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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