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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节（第3页）

&esp;&esp;窗外天灯随风飘扬而上，没入云海之间，点点光晕洒落下来，宛若漫天星辰。

&esp;&esp;星光倒映在裴烬眼底，他似有所感，睫羽于湿浸的冷汗间轻轻动了动。

&esp;&esp;上灯节。

&esp;&esp;他心底无声轻笑了下。

&esp;&esp;若早知有今日，他也该勉为其难陪卫卿仪放一放孔明灯。

&esp;&esp;良久，见裴烬不过呼吸紊乱，却半点痛哼都没发出，白衣人似乎嫌弃无趣，抬脚放过了他。

&esp;&esp;白衣人垂眸瞥一眼自己衣摆上沾染的血痕，眉间微皱，似是厌恶嫌弃。

&esp;&esp;“既然你今日的答案也不变，那……”他视线重新落在裴烬身上，平和笑着征求他意见，“长嬴，你说，我今日废了你哪里好呢？”

&esp;&esp;裴烬喘了口气，往墙上一靠，随意笑道，“听起来，你已有想法，用不上我多说。”

&esp;&esp;“你果然是最了解我的人。”

&esp;&esp;白衣人笑着收回短匕，刀尖上鲜血一滴一滴往下淌。

&esp;&esp;“不如再废了你双腿，让你往后不良于行，再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esp;&esp;他的目光如有实质地掠向裴烬双腿，微渗出凉意，笑意却依旧彦彦。

&esp;&esp;“这样好像也不够。”他绕了一圈，猛然脚步一停，右手双指并拢点了下左手掌心，像是一种习惯动作。

&esp;&esp;“不如碾碎你丹田经脉。”

&esp;&esp;“让你往后都清醒地做一个废人苟延残喘。”

&esp;&esp;裴烬置若罔闻，双眸轻阖。

&esp;&esp;他浑身皆是伤痕，就连眼尾都印着干涸的血色，脊背却依旧是挺拔的。

&esp;&esp;仿佛此刻身之所在，并非炼狱般的囚牢，而是在自家后花园里悠闲闭目养神。

&esp;&esp;白衣人看着他片刻，冷不丁笑出来。

&esp;&esp;“长嬴，你见多识广，自然也应当听说过荒神印吧。”

&esp;&esp;裴烬眉间微皱，睁开眼睛，没有焦距的眼睛不偏不倚落在他身上。

&esp;&esp;“我知道你能忍得很，恐怕右手筋寸断，这样的疼痛于你而言，不过是瘙痒般无趣。但狱中百无聊赖，你我旧识一场，我怎么能令你如此难过。”

&esp;&esp;“裴烬，你不是向来桀骜不驯，天不怕地不怕吗？”

&esp;&esp;白衣人笑容和煦。

&esp;&esp;“若我夺走你引以为傲的一切，你怕不怕？”

&esp;&esp;“怕的话，就跪下求我。”

&esp;&esp;他勾起唇角。

&esp;&esp;“说不定我一开心，便会放过你呢？”

&esp;&esp;一滴血自刀尖滴落，殷红的血色陡然蔓延开来。

&esp;&esp;画面定格在这一瞬。

&esp;&esp;紧接着，阴冷血腥的牢狱被捏碎，一只冷白修长的手自碎片之中探出，屈指碾碎最后一抹残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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