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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一次的相见却是他们最后的快乐日子，再次相见，已是离别之日。

九月十八日，兴王携王妃到奉天门拜谢，起程前往安陆州，朱祐樘携文武百官送至午门，朱厚照一直跟在朱祐樘身后，目送叔叔离开。

尽管他还不清楚什么叫做离别，但是他知道叔叔要去很远的地方，会离开很久很久。一想到也许再也见不到亲爱的叔叔，他的心就好难过，他很想冲到叔叔面前拉住叔叔的手让他不要走，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父皇不会允许，叔叔不会允许，所有人都不会允许。

朱祐杬的马车渐行渐远，很快就看不见了，朱厚照鼻子一酸，差点哭了出来，叔叔，不要忘记照儿啊。

是不是等我有能力的时候就可以再见到你，叔叔，你会等着照儿吗？

“母后，孩儿不想背这些诗词了。”九岁的朱厚照完全继承了朱祐樘的模样，粉雕玉琢的面孔比瓷器还要精致，只是那一副坏坏的表情让人对他的印象大打折扣。

“不想背就别背了，反正那些只是死板的东西而已，真正有用的东西还是得靠自己实践。”含烟微笑着眨眨眼，古人就是太注重教条，教出来的孩子一个比一个古板，无趣至及。

“谢母后。”朱厚照立刻眉开眼笑，就知道母后最好说话。

“那你想要学什么呢？”含烟问他。

“孩儿喜欢骑射，男子汉就应该生活在马背上，母后，我将来要做大明最厉害的将军。”朱厚照一番豪言壮语将所有人都惊到了，除了含烟。

“将军可不是那么容易当的哦，当将军意味着要面对战争，战争就有流血牺牲，难道照儿希望百姓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吗？要知道，百姓也是人，他们的生命也只有一次，没有谁的命更重要，每个人都有把握自己生命的权利。”不知道为什么，一说到战争这个话题，含烟就有些激动，也许与年轻时甘州之战有关，她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战争。

“母后，孩儿明白了。”朱厚照似懂非懂，因为母后说的这些与别人说的都不一样，他想要先记下来，等以后慢慢去验证究竟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母后，听说叔叔的世子薨了，他一定很伤心吧，孩儿好想念叔叔啊。”

含烟摸摸他的头，她知道这是朱祐杬的第一个孩子，出生才五天就死了，也难怪照儿这么说。他对朱祐杬向来十分在意，这次发生这么不愉快的事情，大家都很难过。

“照儿知道吗？每个人死了都会变成天上的星星，所以小世子只是化作了星星而已，他在天上看着你叔叔他们呢。”

“母后，虽然孩儿知道你是在骗我，但我还是很开心。”朱厚照露出一个不要当我是傻瓜的笑容，含烟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唔……啊……不要了……叔……”

“殿下、殿下，该起床了。”小宫女喜儿按例服侍朱厚照起床，却见朱厚照满头大汗，脸红红的，这一下把她吓坏了，太子爷要是生病了她也就不用干下去了。

喜儿正惊慌失措的想要去叫太医，却被朱厚照一把抓住手臂，“喜儿，我没事，你先出去吧。”

“是，殿下。”喜儿惊魂未定，不过主人既然说没事，她也就放心了。

朱厚照艰难的闭上眼睛，这是第几次了？梦里全是叔叔的脸，自己竟然还全身裸着与他求欢，真是，不知廉耻之极。

可是真的好想他，已经有十年没有见过他了吧，不知叔叔还记不记得自己呢？

朱厚照不是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父皇有送过漂亮宫女给他，可是每当他在那些宫女身上云雨时想的都是叔叔的脸，朱厚照觉得他自己快要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