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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抚过刺绣的牡丹花纹,她漫不经心道:“这件配你上次送的珍珠项链正好,晚宴穿肯定惊艳全场。”
话音未落,浴室门“咔嗒”一声被推开,姜柏宸拿着牙刷杯探出头,发梢还沾着水珠,几缕碎发垂在额前,平添几分随性。“沐浴露用完了,用你的?”他挑眉问道,眼神里带着熟悉的戏谑。“老地方。”白露头也不回,精准地将新拆封的润肤乳抛过去。姜柏宸稳稳接住,转身时故意绕到她身后,长臂撑在墙上将她圈住,在她腰上掐了一把:“等会一起洗?省水又省力。”
关门声轻响,房间里回荡着两人交叠的笑声。阳光透过纱帘洒进来,在行李箱里未叠好的衬衫褶皱间跳跃,仿佛也在为这份岁月沉淀后的绵长温柔而欣喜。
“柏宸!”范成成抱着酸梅汤撞开302房门,玻璃樽里的冰块叮咚作响,“我攻略里标记的泡馍馆绝对地道,羊骨汤熬足八小时!”少年眼底泛着兴奋的光,镜片后的眼睛亮晶晶的。姜柏宸笑着应下,余光瞥见老周扛着行李包往电梯方向走,军绿色制服被汗水洇出深色纹路。“周师傅!”他快步上前,“您房间在六层,和我们一层!”老周粗糙的手掌在裤腿蹭了蹭,眼角的皱纹里盛满笑意:“瞧我这记性,老糊涂喽!”
林星婉踮脚挂“请勿打扰”牌的身影在301门口摇晃,像只展翅的蝶。“救命!谁有卸妆水?”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发梢还沾着旅途的尘土。雨琪从303旋风般冲出来,手中的卸妆水瓶折射着暖光:“快来!顺便帮我参谋这条齐胸襦裙配云头履还是翘头履!”两人的笑声撞在雕花墙壁上,又顺着通风口飘向暮色渐浓的天空。
姜柏宸推开205房门,雪松味的冷气裹挟着中央空调的嗡鸣扑面而来。他将西装外套平整地挂进胡桃木衣柜,余光始终追随着白露。她跪坐在行李箱旁,素白手指翻飞间,丝绸衬衫滑落出月光般的光泽。“要帮忙吗?”他蹲下身时,膝盖与地毯发出轻微闷响。白露指尖掠过他掌心递出衬衫,温度比丝绸更柔软:“你先歇着,我自己来。”姜柏宸却已经拿起洗漱包,金属拉链的冷意与掌心的温热交织:“浴室我去收拾,你负责挂衣服。”
走廊另一头,沙易正举着吹风机对着地图猛吹,纸张卷曲的边角像倔强的翅膀。老周变魔术般掏出个竹制衣架:“晾窗边,穿堂风透得快!”李辰摇着折扇踱过来,扇面的墨竹在光影里忽明忽暗:“我说老沙,你这地图都能进博物馆了,不如换电子版?”沙易头也不抬,笔尖在地图上又添了个红圈:“电子版能标出城墙根下最香的油泼面馆?”
暮色浸透窗棂时,此起彼伏的关门声如同古城敲响的晚钟。有人哼着《华阴老腔》调试相机参数,有人对着镜子练习“嘹咋咧”的地道发音,还有人将冰镇酸梅汤碰出清脆的叮当声。姜柏宸倚在窗边,看着大雁塔方向亮起第一盏灯,手机突然震动。微信群跳出林星婉的自拍,少女戴着夜光发饰,身后的灯笼虚影摇曳:“古城夜游小分队,准备集合!”窗外的风卷着槐花香气涌进来,将即将启程的期待揉碎在渐浓的夜色里。
六点半的阳光像融化的金箔,斜斜切过大堂落地窗,却烘不热满室蒸腾的期待。李辰倚着旋转门的黄铜把手,折扇“唰”地展开,扇面上墨竹在穿堂风里摇曳生姿:“再不来人,我可要对着空气表演‘望梅止渴’了——说不定还能把隔壁茶馆的酸梅汤招过来。”话音未落,范成成抱着攻略本从旋转楼梯俯冲而下,帆布包上的冰峰钥匙扣撞出清脆声响,活像挂了串小铃铛。
雨琪戴着宽檐草帽款步而出,发间银铃换成了石榴红珠串,随着步伐轻晃出细碎韵律。“让让让让!”她扬着刚做的云锦纹美甲,侧身闪过推着行李车的服务生,雪纺裙摆扫过地面,茉莉香氛混着中央空调的冷气四下流窜。林星婉举着自拍杆紧跟其后,手机屏幕蓝光映着修图软件界面:“等会谁当我专属摄影师?本贵妃要拍出‘云想衣裳花想容’的气势!”
老周从员工通道转出来时,藏青色POLO衫领口还沾着洗衣店的浆洗痕迹。他像捧圣旨似的攥着叠得方方正正的路线图,眼角笑出细密褶皱:“我查了,走城墙根底下阴凉,还能顺路看碑林。”沙易立刻凑过去,他的手绘地图边角卷着毛边,与老周的打印版在阳光下并排放开,两张地图上密密麻麻的标注仿佛在无声较量。
姜柏宸和白露出现的瞬间,大堂响起此起彼伏的口哨声。李辰折扇“啪”地合上,指着姜柏宸歪斜的领带笑:“宸总这领带系得,是和行李箱打了场硬仗?”白露抿嘴轻笑,指尖灵巧穿梭在领带间,珍珠发夹折射的光斑落在姜柏宸锁骨处。他顺势揽住她腰肢,下巴轻蹭她发顶:“都别贫了,小范说的冰峰无限续杯店,再不去可真成‘望梅止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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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转门吞吐间,热浪裹挟着槐花甜香与古城特有的烟火气扑面而来。范成成走在最前,活像只竖起耳朵的金毛犬,时不时回头清点人数;李辰和雨琪斗着嘴,折扇与团扇在空中划出交错弧线,一个说“油泼辣子才是西安魂”,一个嚷“凉皮肉夹馍才是正道”;老周背着众人的防晒喷雾和充电宝,默默殿后,目光警惕扫视四周;沙易边走边在地图上添标记,钢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混着街边店铺传来的秦腔小调。
拐进泡馍街的刹那,羊骨汤熬煮八小时的醇厚香气瞬间裹住众人。林星婉仰起头深吸一口气,睫毛都在发颤:“这味道——值回十趟机票钱!”范成成踮脚指着街角排着长队的店铺,眼镜片后眼睛亮得惊人:“就这家!某评五星,冰峰管够!”姜柏宸抬手看表,腕表表盘在夕阳下泛着冷光:“分成两队,占座组抢窗边观景位,点菜组盯着水盆羊肉和糖蒜,半小时后汇合!”
暮色渐浓,夕阳把众人影子拉得老长,在青石板路上交织成网。此起彼伏的笑声、争论声,混着店铺伙计“里边儿请”的吆喝,还有远处钟楼传来的暮鼓声,将古城的黄昏酿成一坛醉人的酒。
暮色如陈酿般在青瓦间晕染时,占座组刚将三张八仙桌拼出四方天地,点菜组便踩着梆子戏的鼓点疾步而来。范成成怀里五瓶冰峰碰撞出清脆的“当当”声,玻璃瓶身凝着细密的水珠,在暖黄灯笼下折射出细碎的光,恍若揣着一串流动的银河。“都来看!”林星婉的筷子悬在油亮的葫芦鸡上方,琥珀色的鸡皮裹着蜂蜜与香料的焦香,在灯笼光晕里泛起蜜蜡般的柔光,指尖轻颤的模样,倒像是怕惊扰了这道珍馐的酣眠,“这脆皮酥得能听见心跳,一戳准爆汁!”
姜柏宸骨碟轻推,一块肉夹馍稳稳滑向白露面前。酥脆的馍皮簌簌落雪般碎在青瓷盘里,露出红亮的腊汁肉,油花顺着纹理缓缓渗出,混着八角桂皮的辛香在空气中流转。“老周说这陈年老汤煨足了三天三夜。”话音未落,李辰已如饿虎扑食般咬下半个,肉汁顺着下颌线蜿蜒而下,沾湿了靛蓝衬衫领口,他却浑然不觉,含糊不清地嘟囔:“嘹咋咧!这麦香裹着肉脂,魂儿都给勾走咧!”雨琪捧着酸汤水饺的陶碗,红汤上漂浮的油花映着她发亮的眼睛,被呛得咳嗽时,睫毛上还凝着笑出的泪花:“这汤看着泼辣,喝起来酸辣直冲天灵盖,暖胃又上头!”
沙易半跪椅子上,手机镜头对准颤巍巍的甑糕。枣泥与糯米层层交叠,白芝麻星星点点嵌在琥珀色的糕体上,随着晚风轻晃,仿佛要坠入食客眼底。“听这声儿——”他的勺子切开的瞬间,软糯的糕体拉出晶莹银丝,混着红枣的甜香在空气中漫开,“这才是碳水编织的温柔乡!”老周默默往每个人碗里添了勺油泼辣子,滚烫的菜籽油浇在辣椒面与蒜末上的滋啦声,与众人被辣得吸气却又大快朵颐的模样相映成趣,他眼角的皱纹里盛满笑意:“这辣子配凉皮,可比城墙根下的秦腔还够味!”
忽有隔壁桌的碗勺碰撞声惊破喧闹。范成成脖子伸得老长,眼镜片在暮色里泛着兴奋的光:“是小炒泡馍!”李辰折扇一收,箭步冲了出去。片刻后,铁碗重重砸在桌上,醋香裹挟着焦香的辣子瞬间炸开,馍块浸在浓稠的酱汁里,泛着琥珀色的油光。“这酸辣劲儿,比和雨琪斗嘴还过瘾!”他腮帮子鼓得像仓鼠,酱汁溅在嘴角也顾不上擦,筷子翻飞间,碗里已见了底。
糖画摊的吆喝声裹着麦芽糖的甜香飘来,林星婉拉着白露小跑而去。转盘飞旋如蝶,铜勺里的糖稀在石板上勾勒出凤凰尾羽,琥珀色的糖丝遇风即凝,化作晶莹剔透的艺术品。“要两只并蒂莲!”少女们举着糖画归来时,却见麻食碗已见了底。姜柏宸晃着空碗挑眉,眸中笑意流转:“谁让这麻食吸饱了臊子的精华,连碗底的葱花都鲜得能掐出水?”
当鼓楼的灯火尽数亮起,众人瘫在竹椅上打着饱嗝。雨琪抚着圆滚滚的肚子,望着远处飞檐斗拱的剪影:“原来‘扶墙出’才是对长安美食最虔诚的朝圣。”林星婉对着手机直播,镜头扫过满桌狼藉的空盘:“家人们!在西安,体重秤就是用来背叛的!”此起彼伏的笑声惊飞了檐下的麻雀,扑棱棱的翅膀掠过飘着油泼辣子香的夜空,与远处传来的梆子戏声,共同编织成一曲醉人的长安夜歌。
鼓楼飞檐上的铜铃随着晚风轻颤,鎏金灯火如星子坠地,将青石板路染成流动的琥珀。众人戴着素色口罩,却掩不住眉眼间沾着的油泼辣子红意,衣摆还沾着甑糕的甜香,脚步拖沓地晃进古城的褶皱里。林星婉扶着斑驳的城墙砖,夜光发饰在鬓边明灭如萤火,“嗝——早知道最后那碗麻食就不抢了,现在肚皮快撑破旗袍盘扣了!”她夸张地弓着背,活像只圆滚滚的企鹅,惹得李辰折扇“啪”地敲在她肩头:“是谁举着自拍杆喊‘碳水使人快乐,再吃亿口’来着?”
老周将充电宝塞进沙易鼓囊囊的帆布包,脖子上的单反随着步伐轻撞胸口,镜头盖叩出细碎的节奏:“往朱雀大街走,那边的夜市灯海,亮得能把月亮都比下去。”众人踩着石板路的缝隙前行,棉布口罩闷得鼻梁发痒,却压不住眼角溢出的笑意。姜柏宸揽着白露的肩膀,羊绒围巾被风掀起半卷,露出颈间若隐若现的锁骨:“这凉风一吹,满肚子的羊肉泡馍、甑糕,都酿成诗了。”
行至转角,雨琪突然拽住范成成的衣角,宽檐帽下的眼睛亮得惊人:“你们听!”雕花窗棂间,牛皮鼓的震颤混着板胡的呜咽流淌而出,苍凉的秦腔穿透夜色,像一双布满老茧的手,轻轻抚过众人的心尖。范成成慌忙举起手机录像,眼镜片瞬间蒙上白雾,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这氛围感绝了!城墙、灯火、皮影戏,妥妥的古风大片素材!”
拐进灯火通明的广场时,沙易突然压低声音,手绘地图从腋下滑落:“注意!保持队形,别暴露目标!”众人立刻挤作一团,六张印花口罩在霓虹灯下连成串,像极了糖葫芦上裹着的糯米纸。李辰折扇半掩面,故意压着嗓子:“本密探奉命探查长安夜市,尔等速速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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