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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一百零五章 人心（第1页）

当然这样子的打算她可是不敢明目张胆的说出来的，虽然自己男人是混账了一些，可到底对老婆子这个娘还算是有一点感情在那，自己婆婆在的话，从大哥身上的到的好处都要多不少，她也不是个傻子，这才刚出苗头，可不能让一些风言风语的，传到了别人的耳朵里面。

因此忙催促到：“二牛啊，你快去巫医那里看看，找巫医过来给娘看看啊，下这么大的雨，爹年纪打了，要是路上有个好歹，可就更加的麻烦了。”说着就从屋子里面，找出了一套蓑衣和斗笠，给自己男人穿上。

二牛看了看自己老娘，在看了看外面那滂沱大雨，仅剩下的一点点瞌睡，都被雨气给冲散的差不多了。“知道了，我马上去。”说着转身就出去了。

这雨连着下了四五天，老天爷才歇了气，阴沉的天空也才变得明亮了许多，沟渠低洼里面都灌满了水，就连村子里面，都因为下的雨实在是太大了，好多家的屋子都开始有些的漏雨了。大牛一家子正窝在阿短两姐妹以前的屋子里面，阿长如今已经有了身孕了，而且孕吐还比较的严重，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下巴溜尖，一双眼睛也就显得越发的大了。阿短自然是心疼自己姐姐，也顾不得壮哥了，直接的搬到了阿长家的偏房里面去住，每天照顾自己姐姐的生活，还有做一些家务之类的。

壮哥虽然很想念见到心上人，但是到底还没有成亲，也不好意思就这么搬到未来姐姐姐夫家里面去住，让人怪不好意思的。既然阿短如今的心落在了阿长家里面，他也就只好跑那边勤快一些了。自然的以前的那屋子也就空了出来。

大牛将屋子里面的炉子点燃了，就在上面做饭了。也还算是方便，顺便的也烤烤火，将这浓重的湿气驱散开一些。“住在这样子的房子里面，还是要比山洞里面好多了，看看这连着下这么多天的雨，咱们的家伙什也不知道在山洞里面被泡坏掉了没有。”大牛媳妇搓了搓手，靠过来了一些，花花则是拿着一个小木头在玩过家家，“这下雨的时间好长啊，我好想出去和铃儿姐姐玩耍啊，她可厉害了。”说起这个新的玩伴，花花的眼睛里面都带了光彩，和从前在家里面怯懦的被哥哥弟弟打了，都只能低着头默默哭泣的小女孩简直大不一样。当然这样子的变化，是让大牛两口子看在眼睛里面的。

“放心吧，等这场雨停下了，我就着手开始去打猎准备食物了，到时候你也上山多去采摘点新鲜的瓜果回来。”部落里面的人来帮工，不说给东西感谢，至少饭菜还是要管到家，不然他们会觉得亏欠别人。

“好。”连着下了这么多天的雨，要不是家里面还有一些以前留存起来的晒干了的干菜，说不得就要饿肚子了。此刻这干蘑菇在汤里面不住的翻滚，吸收了点肉干的汤汁，倒是变得鲜香无比。虽然吃这东西不怎么扛得住饿，但是这也是暂时的，等到天气晴朗起来，就可以上山了。不过在这样子的情况下，有的吃的就算是不错了，说起来还是要庆幸一下自己那天的果断决定，不然说不得此刻还在山上的那个山洞里面淋成落汤鸡了。

终于久违的太阳在几天之后，才慢腾腾的爬上了山坡，温暖的光芒很快的就洒满了天地之间，那些被大雨洗刷过的树叶，都变的青翠欲滴，嫩生生的，让人心里面都是满满的欢喜，就连空气都变的清新了许多，泥泞的土地里，水分被蒸发掉，都带了一股让人觉得亲切的香甜气味。而林清儿独爱这样子的香味。“达鲁，咱们上山去找蘑菇吧。这个时候，山里的蘑菇应该很多呢。”

闲来无事，在家里面也呆的闷了，因此宠溺的点头赞同，“那好，你换好了鞋子，咱们就上山去吧。”

“不换鞋子了，光脚上山去。免得把鞋子给弄脏了。”布鞋穿着舒服，哪怕鞋子底比较的厚实，但是弄脏了还是不好洗的。而且还很不容易清洗干净。“我小时候很喜欢光脚丫的。”

“地上凉”达鲁微微的抗议，但是最终还是没有敌得过林清儿的撒娇，直接的举手投降了，两个爱恋中的人，牵着手，背着竹篓慢慢的往山上去了，那双白生生的小脚就像是茭白一般，带着新鲜的泥土，看得人眼前一亮，圆嘟嘟的小脚趾头就像是珍珠一般，粉嘟嘟的，可爱的让人挪不开眼睛。倒是让达鲁心头一乱，耳朵都红了起来。而林清儿还自己不知道自己连小脚丫都带着吸引人的魔力，“你说，咱们今天采摘的蘑菇都怎么做来吃啊？”

达鲁这才转移了目光，强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耸了耸鼻子，仔仔细细的在这空气里面嗅了嗅，蘑菇都带着一股独特的香味，他能够轻松的就找到大致的味道。今天林清儿和达鲁是独自出来的，小白和小黑都想要来的，但是这两个小家伙太过于的跳脱了，出来一趟，说不得就要变成泥狗子了，可比不得小时候，能够轻松的就给他们洗干净，这么大的体积，还要找个合适的水源可不是容易的事情，尤其是这雨后，那些沟渠里面的水都还是混浊的，部落里面喝的水，都要放着静置很久才能够煮饭烧水喝。

“咦，这里，快看，好多蘑菇啊。”林清儿清脆的声音，惊动的山林里面的鸟儿都扑棱着飞了起来，林清儿站在逆光里，玲珑的身材被光纤勾勒的散发着光芒，而那双碧手指着的，就是地上一片十几朵打伞一般的大蘑菇，这大鸡枞菌可是夏季雨后最常见的蘑菇了，这蘑菇的味道也是一绝，之前采摘回去，部落里面的人那可都是赞不绝口的啊。

“这蘑菇新鲜。”达鲁低头，专心的采摘起来，两个人就在这山林里面，牵着手，四处的寻找着来自大自然的美味的新鲜食材。倒是宁静而有甜蜜，可山下的部落里面，就没有这么宁静了。

巫医伸手在大牛娘的面前晃了晃，“大妹子，能说话了不？”

“还……还是……”她的表情及其的僵硬，眼睛虽然还比较灵活，但是感觉舌头就是不像自己的一样，仿佛变成了一个木头，一点也不柔软了，想要说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这话还没有说完，涎水就拉丝一般的留了出来，挂在嘴角边上，一张脸连个表情都做不出来。

“巫医，怎么样了？我娘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大牛爹着急的问道，这都好几天了，那天清早让二牛去找巫医，可大雨滂沱的，瓦片担心巫医老头摔着了，亲自背着过来看了一遍，这场景，巫医也没有见过啊，但是祖辈上面流传下来的，倒是说过，这中病也不知道叫什么，一般老年人摔倒了，气着了，都比较的容易出现在这个症状。只要好好的养护的话，虽然不能完全的恢复，但是到底情况还是会恢复一些的。可这都这么多天了，似乎情况不禁没有好转，还反而的有些恶化了。

“你们这是按照我的嘱托，熬了药给她吃了吗？这种病最忌生气暴怒了，也禁不住摔。按照现在的这个情况的话，大概是恢复不了。能站起来都算是是祖先保佑了。”巫医老头小胡子翘了翘，忍不住摇了摇头。看看这屋子里面，这还隔着一层草甸，都能够闻得到浓重的屎尿味道，这脸颊旁边，还有脖子的地方，都长满了一层鲜红的疹子，一张脸上，连眼屎都没有擦干净，才几天的时间，这人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了？可在看看二牛倒是无所谓的样子，二牛媳妇还装模作样的哭了两嗓子，只是说自己婆婆可怜的话，“哎，娘啊，你可真是命苦啊，你说说大哥两口子，怎么就把你给气成这个样子了啊？娘啊，你可要快点好起来啊，你放心，我一定让大哥两口子给您一个交代的。”

大牛爹站在一旁，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听到巫医的话，竟然一点表情也没有，木木的。一脸的茫然。

巫医老头站了半天了，见大牛两口子连口水都没给他捧上来一碗，就更别提说什么谢礼了，他也知道这家人的为人，看了一眼瓦片，“还愣着干什么，不走留着在这里吃午饭啊？”

瓦片忙不迭的将巫医的药箱子提起，就扶着自己师傅出去了。而二牛两口子听到这话，干脆揣着明白装糊涂，“巫医前辈，那您慢走，我们这家里要忙的事情还比较多，就不送您了，改天我家空闲了，我再去拜访您。”老二嘴乖的说到。

巫医和瓦片头也没回的就走了出去。

见人走了，院子里面就只剩下床上躺着的老婆子还在哇哇的想要说什么，却一句完整的话都么有吐出来的叫唤着。在闻到屋子里面难闻的气味，像是心有灵犀一般，二牛媳妇和二牛一人伸一只手，将堂屋关了起来，里面的声音不紧没有变小，反而还大声了许多。但是好歹能够闻得到一点清新的空气了。

大牛爹就那么呆呆的坐在屋檐下的台阶上面。耳边听着自己从小疼到大的儿子和儿媳妇两个在商量着，“媳妇啊，你可真是脑子转动的快啊，就是啊，娘这可是被大哥给气着了的，要是不找大哥要点说法，那娘以后就都要我们两个照顾了，你看看，娘这个样子，可是半点家务都做不了不说，还要我们腾出个手去照顾她。这一天天的端屎端尿，我可是真的受不了了。”他想起那画面，就忍不住眼睛一番，打了个干呕。

“你和大哥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兄弟，娘一时的气话，还真的就分家了不成。在说了，分家也不是这么个分法啊，爹和娘可是两个人呢，在怎么的都的你和大哥一人负责一个老人啊。对吧？”二牛媳妇伸手捅了捅自家男人的胳膊肘，那挑眉的模样，简直邪魅，就算是自己媳妇现在说她老娘背出去扔掉，他估计也会答应。可看看，自己媳妇这脑子，说的这话简直就是在公正公平不过了。

“恩，行，那咱们就这样……”

两个人嘀嘀咕咕的商量了好一会，连台阶上面坐着的大牛爹什么时候失魂落魄的走出去了，都没有发现。

大牛爹心真的是拔凉啊，原本刚开始还对这个小儿子抱着满怀的希望的，想着这个儿子怎么都是个孝顺的，能够给自己和老婆子养老的，可如今自己还能够动弹，还能够找得到一口吃的。老婆子也不过是才生病了天的功夫，就落得这个下场。以前穿着干净，浑身就是爽利劲的想要到处占便宜的那个人，此刻就清醒的躺在家里的床上，听着自己的儿子怎么将自己这个瘟神赶紧的送走。今天是老婆子，保不住哪一天就是自己了。想到这，他就是一身的恶寒。

他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半山坡的那个山洞，这山洞之前就是大牛一家子住的暂时的家。站在洞口，就能够看到里面漂浮起来的草垛，还有个泡的变了形状的瓢盆，原本干燥的石床因为这场特大的暴雨，里面积水都没过了小腿，山洞上方的积水滴滴答答的落下去，仿佛就像是他心头的眼泪一般。那孩子日子过得那么的辛苦，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每每打了猎物，还要拿上一份来孝敬自己和老婆子，可那些东西基本上都落到了老二一家子的嘴巴里面，倒是将两口子的心都喂得肥了，也黑了。

他想着老二两口子，一定会去找上老大的，与其到时候让老大在自己和老婆子之间做个为难的选择，也更知道无论被选上的是哪个，都会让自己伤心难过，还不如现在就来做个决断。他抬脚，慢慢的往水坑里面走进去。

水只不过到了小腿的位置，他慢慢的往里面走去，摸到了结实的石床，然后慢慢的躺在了才淹没过鼻孔两三寸的石床上面。咕噜咕噜的冒了一串的气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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