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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巡洋舰上的会议一186（第1页）

当白天锡驱车来到日本正金银行驻上海办事处的时侯，今井次郎、小泉一郎早早地就候在那里了。

白天锡一见小泉一郎，便有些奇怪：“小泉少尉，你一直都没有回徐州吗？”

“鹿丸中尉，我刚回徐州不久，便奉谷部中佐之令抵达了上海，来充当你们中间的联络人。”说完，小泉一郎向旁边的一个身穿日本海兵军官制服的人一指，“鹿丸中尉，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大日本驻上海水兵陆战队情报官大翔丸大尉！”

大翔丸？白天锡一听，差点没笑出声来。他熟知日语。这“大翔丸”按中国人的翻译是“大便拉成球”的意思了。他们日本人可是啥名字都敢起呀，也不嫌这沾了屎的名字吉利还是不吉利。

但白天锡还是装出日本人的样子，对着“大便拉成球”鞠了一躬，嘴里磨叽着“初次见面，请多关照”之类的屁话。大翔丸也是颇为礼貌地回礼。

今井次郎道：“三弟，我们今天开会的地点不在这儿，而是在黄浦江上的金刚号重型巡洋舰上。我把你的日军军服也带来了。我们换上它去参加会议！”

白天锡有些不明白，去日本军舰上开会干什么？而且还要换上日军军服？

大翔丸大尉似乎是猜出了白天锡的疑惑，便解释说：“我们去军舰上开会，是因为要用军舰上的密码机。另外，我们大日本的军舰，决不允许中国人登上去，既使是身穿中国军服的日本人也不行！所以，你得穿上日本军服。”

白天锡的鼻子“嗤”了一下，心道：“你觉得自己穿的一身白色日本海兵军服就牛逼了？特别是你脚下的那双白皮鞋，像死人穿的孝鞋似的！有种，你别请老子上去呀？”

这时，今井次郎已经换好了军服。他满意地抚了抚身上的衣服，又对白天锡说：“三弟，快换吧。咱们可是代表陆军去和海兵陆战队的人开会呢！”

白天锡道：“大哥，若是我们两个换上日军军服，让别人看见可就麻烦了。”

今井次郎道：“不会的。我们坐院子里大翔丸大尉的汽车去，别人发现不了的。”

“好吧。”白天锡有些不情愿地换上了日军军服。

小汽车驶出了正金银行办事处向黄浦江边奔去。黄浦江中，一艘巨大的战舰锚在了江心。战舰上，昂着黑漆漆炮口的大炮像凶猛的海兽的眼睛一般，睥睨着岸上的一切。它就是日本军队引以为傲的金刚级重型装甲巡洋舰，或者叫战列巡洋舰的首舰——金刚号！

这艘军舰长二百二十米，重三万吨，最高航速三十一节，主炮口径达十四吋！它是日本海上的中坚力量。

白天锡、今井次郎、小泉一郎在大翔丸大尉的引领下，乘坐金刚舰上的小汽艇登上了高大的金刚号重型巡洋舰。

站在那能从炮口钻进一个人的巨炮之下，白天锡觉得有点担心。他担心的不是那巨炮能否砸下来，而是担心能用什么样的军舰将它击沉呢？难道不成是用土炸药？妈了个巴子的，小日本儿有很多这样的大家伙。将来，包藏祸心的小日本儿若是侵华，还真不好对付。

大翔丸大尉看着白天锡那忧心重重的样子，以为是白天锡对他们H军敬畏至极，便笑道：“这艘重型装甲巡洋舰，是我大日本H军的骄傲。以后，我们还会建造很多艘，用来击溃英美法在支那、在亚洲的势力。等咱们开完会，我会带着你们仔细参观一下我们H军这这艘巨舰的。”

今井次郎连连感叹道：“我在华闯荡了好几年，可谓是孤陋寡闻。没想到我大日本的海上力量竟发展的如此迅猛。我们拿下中国、独霸亚州的日子指日可待了！”

白天锡心道：这叫痴人…做梦！中国这么大。老子从东北打到上海都累的够呛，这才占中国多大个屁地方？你们那么小的日本，想吞下中国，不怕撑死，不对，是噎死你们？

“诸位，请吧。”

白天锡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大翔丸大尉说了话。

今井次郎、白天锡等人跟着大翔丸在迷宫般的军舰内七转八拐着，终于来到了一个舰室。那舰室的门上挂着一块小牌子，牌子上写着“情报研讨室”的字样。

白天锡以为如此高大的军舰上的会议室都是宽厰的。没想到进门之后，里面是一个狭长而低矮的大房间。那低矮的钢架顶棚低到白天锡这样的小个头都感到十分压抑。这或许是因为军舰设计者为了节省空间，或许是因为日本人的个头十分矮小？不过，这房间的一侧那一排圆圆的舷窗中射进来的阳光多少减轻了一些压抑感。

房间的正中是一张长条形的、上面蒙着绿色军毯的会议桌。会议桌的两边能坐十多个人。此刻，今井次郎、白天锡、小泉一郎和几个海兵陆战队的军官坐在了桌子的两侧。大翔丸大尉主持了会议。

大翔丸大尉轻咳了一下，便说：“今天，我们通过华北驻屯军的谷部中佐，邀请到了华北驻屯军的今井次郎大尉、鹿丸圣中尉和小泉一郎少尉三位情报军官，与我们海兵陆战队情报官召开中国华北、华东联合情报研讨会，主要是为了更好地准备进一步的占领行动。这次会议有三个议题。第一个议题是关于奉军的军用密码问题。目前，我们大日本H军省情报中心已经破译了奉军的密码。他们的军用密码是用简单的商业密码稍稍加密而成。虽说近来换了两次，但也是换汤不换药。为了验证我们破译密码的能力，我们需要你们华北驻屯军的帮助，给我们弄到一本奉军的密码本。今井大尉、鹿丸中尉，你们二人身为奉军高级军官，特别是鹿丸君任上海警备司令，每天都要发数封电报。这对你俩来说，应该不难吧？”

白天锡一听，心里一惊：他们能破译奉军的密码？在东北陆军讲武堂学习的时候，自己就知道了这电报密码是行军打仗之核心所在。让人破译了密码，或让对方得到密码本，就等于将已方完全暴露给了敌人。这还了得？若是自己把密码本给了这个大翔丸，这不是师父所说的“汉奸”、“卖国贼”，还能是什么？

白天锡正在暗自思量之际，今井次郎从兜里掏出一个小本子扔到了大翔丸大尉的面前：“这就是你们所需要的密码本。”

大翔丸拿起了密码本，向今井次郎挑了一下大姆指之后，递给了身边的几位海兵陆战队军官。

那几个军官拿着密码本仅仅核对了几个关健的字，便对大翔丸说：“大尉，总体上是对的，但还是有点出入。多亏了这个密码本了，它能让我们的工作更快一步。”

大翔丸笑道：“现在，奉军在我们面前已无密秘可言了。是我们H军先于陆军破获了密码。就算那张作霖心机再深，我们也能掌握他的动向！”

尽管白天锡平常不学无术，但也非常清楚张作霖、张宗昌日后会有麻烦了。事后，他悄悄地把这事儿告诉了张宗昌，张宗昌竟然无动于衷。他还嘱咐他的参谋长马本政，让马本政把日本人掌握了奉军密码一事通知了他俩的老师郭松龄。但郭松龄忙于争夺地盘，或是忙于反抗张作霖，使得奉军高层未能及时掌握这一情报，以致于一九二七年六月，日本人截获了奉军的电报，得知张作霖要返回奉天，而在皇姑屯炸死了他……

密码议题结束之后，大翔丸大尉喝了一口水，又接着道：“这第二个议题就是关于毒品运输和销售的问题。一个多月前，华北驻屯军利用奉军的南下，开辟了沿津浦线南下的毒品通道。没想到，这条通道让英美法方面用军舰给封锁住了。于是，华北驻屯军就和我们大日本海兵陆战队携手合作，开辟了海上运输路线，将上百吨的毒品运到上海。可是，我们的毒品刚到上海，就遇到了奉军上海警备司令部的人严查毒品，以致于我们的毒品无法运下军舰……”

白天锡一听，这才明白这艘金刚号重型装甲巡洋舰停泊在黄浦江中的原因。原来，这艘军舰上竟有大量的毒品！

大翔丸继续道：“……鹿丸君，你是奉军上海警备司令。你下令停止搜查毒品，放毒品上岸，应该手到擒来的事情吧？”

白天锡反应非常机敏。他未加思索，便说：“张宗昌军长在我司令部设立军实处，为的就是严查毒品走私，而充实军饷。张宗昌手下十几万军队，又没有地盘，全仰仗着缉私毒品收入养活军队呢。再说了，这么大的缉私毒品款项，张宗昌对我也不放心。他名义上让缉私统领李征五与我共同负责，实际上是让他暗中监视我。如果我下令放这么多的毒品下船上岸，张宗昌势必会知道此事。到时候，我可就危险了。”

大翔丸猛地一拍桌子，厉声道：“鹿丸圣中尉，做为天皇陛下的军人，你应不惧一切。这点小事儿，你怎能退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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