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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过门的姑娘家，不对，现在已经不是姑娘了。怎么说也是她老刘家还没过门的儿媳妇，曲建英就不信连心还能一连拒绝她未来婆婆两次。

果不其然吧，她就知道只要铺垫打得好，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儿。

刘宝昌对曲建英直竖大拇指，“我真服你，这一环套一环的，亏你想得出来。我还以为你是想让连心出钱雇收割机呢，搞半天你是在给玉霞谋划啊。”

“我给谁谋划？你别说得好像我偏心老三似的。”曲建英对刘宝昌的说法嗤之以鼻，“老三给咱雇收割机，我给他排忧解难不是应该的么？”

刘宝昌这回是彻底服了。纳闷曲建英的脑子是咋长的呢？经她的嘴这么一说，有个词儿叫什么来着，对，不费吹灰之力。不费吹灰之力既给老三要到了一个上好的摊位，又让连心说不出她半个不字。

本来因为雇收割机的事儿老三就跟张玉霞拧着劲呢，他们老两口即便有心接受这份好意明面上也得说不用。这回可就不一样了，这回得是她张玉霞上赶着对他们老两口感恩戴德，她还敢对雇收割机的事儿有半句怨言吗？肯定不敢了。

连心回到家就将张玉霞要在门前摆摊的事儿跟王金秀一五一十地说了。

王金秀倒没有太大的反应，她对张玉霞的印象还不错，认为张玉霞一个农村走出来的勤快姑娘，难得嘴那么甜还会来事儿，又不招人烦。再说让她过来摆摊也是给连心做脸，别管连心婚后会不会跟这个妯娌住在一个屋檐下，起码此刻说出去谁都得赞连心一句大方得体。

至于摊位费王金秀劝连心还是算了，“一辆自行车能占多大的地方，她给钱之后用得倒是心安了，你拿着钱心里踏实吗？不怕别人说你连妯娌一辆自行车都容不下？”

连心也是这么想的，她不是怕别人说嘴，她怕曲建英对她有意见。虽然给钱也是曲建英主动提的，但是她提出来是一回事，连心能不能收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唉，所以说她不愿意跟曲建英打交道，太费脑子。

下午饭点儿一过张玉霞就提着一个半大不大的布包来找连心。来到后屋她将布包里的东西拿出来摊在炕上给连心看。

“这是前些天海东从老毛子手里买的貂儿，我都没上过身儿，咱俩身形差不多，二嫂给你穿吧。”

慌得连心坐都坐不住，小小一个摊位不至于拿上万块的貂皮大衣做回报吧？这一看就知道来者不善。

果然，除了摊位的事儿张玉霞还有别的事有求于她，“我也不会拐弯抹角，就跟你直说了吧二嫂，我卖炸串的蘸料还没个影儿呢，想求你给掂量一个蘸料。”

连心在心里长出一口气，原来是跟她要一个蘸料配方啊，她还以为多大的事儿呢，就算是秘方也不至于用貂儿换吧？

然而张玉霞却十分坚持，说啥也得让连心收下衣服，不然她就不来支摊做买卖了。

两个人在后屋让来让去谁也不肯退一步。后来曲建英找过来，且一来就站到了张玉霞那边，让连心一定要收下衣服。

连心没能拧过两人，收下衣服花两天时间跟小罗一起钻研出一种蘸料来，连着辣椒油的做法一起教给了张玉霞。

这回她心里才算稍稍好受一点。

昨日之日不可追，今日之日须臾期

连心一回来，连玉的尾巴骨就有点发痒，爪子开始刺挠。

她琢磨着暑假里受姜宏波“压迫”一个多月，也该给他点颜色看看了。她跟郑琳琳商量哪天抽空检验一下姜宏波家玻璃质量，谁曾想遭到了郑琳琳地极力反对，气得她一晚上没跟郑琳琳说话。

第二天姜宏波在补习班上当众宣布三天后的最后一节课不补习了，要来个总结性考试。他话音刚落地，连玉就敏锐地察觉到补习班里的同学们精神面貌瞬间就变严肃了许多。

有猫腻儿，绝对有猫腻儿。

临近下课的时候，一个连玉掐半拉眼珠子都看不上的、最爱溜须拍马的男生忽然交了十块钱到姜宏波手里，一边对姜宏波谄媚地笑一边说着让连玉恶心到要吐的话。

“我们这些不成才的学生让老师您费心了，怎么好意思再让您掏钱给我们印卷子呢。”

班里几个农村出身的学生听见他这话不约而同面色有些不太自然。十块钱有些学生说掏就能掏出来，有些学生一天的零花钱可能都不到一块钱。

这位擅长拍马屁的同学倒是把姜宏波给拍舒服了，把自己的地位给拔高了，至于其他人的处境估计压根就不在他考虑的范围之内。

连玉一眨不眨地盯着黑板前方的姜宏波和马屁精，一下一下十分有节奏地摁自动铅笔，“老师，一张卷子多少钱啊？”

姜宏波低头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酒瓶底眼镜，“没多少钱，你们这个班才二十个人，一人一块钱就够了。”

“才二十啊。”连玉夸张地拖长了尾音，慢悠悠站了起来，“那这么地吧，既然这位马同学主动包了一半，剩下那一半儿就我来出吧，同学一场，就当我送大家伙的一点小心意。”

她边说边走，根本不给姜宏波拒绝的机会就来到他面前。左边裤兜里明明装着三张十块钱她就是不掏出来，在右边裤兜和笔袋里翻来覆去一顿踅摸，最后只踅摸出来八块钱。

姜宏波让她这一招将得有些下不来台，当着一众学生的面刚想把马屁精的十块钱退回去再摆一摆名师的谱儿，连玉忽然朝身后打了个响指。

郑琳琳这个尽职尽责的狗腿子屁颠屁颠把一张十块钱送到连玉手里。连玉把十八块钱整齐叠好放在姜宏波的讲桌上，笑得犹如课本上的韩梅梅一样灿烂，“万一有印错印废的卷子也不能让姜老师您垫钱啊，要是还不够的话您再跟马同学我们俩说，缺多少我们俩平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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