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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第6页）

林舒兰身上总带着一丝市井的俗气，说话有些咄咄逼人，反倒是林雅兰，气质出众，容貌虽与姐姐酷似，但总有一种很假的感觉，轮廓线条以及眼神都十分深邃，两人站在一起，林雅兰反倒多了一种混血的感觉。

她最害怕别人说她长得不像中国人，尽量把这件事圆过去，不让林清雅有找到一丝的错漏，“怎么会？小姨是堂堂正正的中国人，怎么回会是德国人？你最近外国片看多了？”

倒是林清雅逐渐长开的容貌，晒不黑的白色皮肤，以及天生的金黄色卷发……

无疑是按照他的的样子……

瞬间，她手忙脚乱费不敢去看林清雅，藏不住心底的害怕，每次认认真真的看着，都能透过她，看到了另外一个人……

那种心底的恐惧油然而生，眼前闪过一幕血腥的场面……

这些年，她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活着……

生怕那个人，发现了自己……

性格也越发变得小心翼翼，每每想起这件事，她便浑身颤抖，低弱的声音带着一丝恳求，“下周末，去发廊把头发染黑吧！”

话一出，林清雅显得有些不情不愿，“我不要，我觉得天生的金发很好看，很多同学都羡慕我的金色头发。”

林雅兰难得板着脸，没有了以往的温柔恬静，郑重其事的态度带着些许冷硬的强迫，“小姨不喜欢。”

见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坚持，林清雅起初还疑惑重重，看着她脸色越发不对劲，憔悴得双眼无神空洞，如同深不见底的黑潭藏着些什么不被人发觉的神秘。

“答应小姨，好吗？”林雅兰揉着她浅金色的卷发，爱惜的眼神抚摸了一遍遍，目光带着些许恋恋不舍以及触景伤情，又甚是无奈，“小姨，不喜欢这个颜色的头发，小姨从来没有要求过你什么，能不能？答应小姨？啊？”

“我……”林清雅是真的很喜欢黄色，特别是她头上的这头发，如果要把她的头发染成黑色，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从她身体里面剥离出来。

只是一个发色而已，或许旁人可以做到丝毫不拖泥带水，但是，她不能……

她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能……

她拒绝了林雅兰的恳求，“小姨，对不起，我没有办法染成其他发色，何况，我还未成年，染发不好！”

“清儿，妈……”意识到自己差点失态，她急忙改口，“你妈妈也不太喜欢，小姨也求求你了，染成黑色可以吗？”

两人陷入了沉默，林清雅望着她深邃的眼眸，失望，恐惧，不安，焦虑……

她开口问，“小姨？你到底在怕什么？”

林雅兰脸色大变，苍白无力，慌乱的收回了目光，垂下了眼帘，生怕眼中的情绪被人洞察出来，自己收不住，又控制不好！

林清雅没有错过她眼中交杂太多她觉得很难理解的东西，接着问，“小姨，我不明白，为什么我的发色天生金色？还是自然卷？很多人都说我是不是混血？那么，小姨觉得呢？”

林舒兰目光闪躲，飘忽不定，生怕自己再次表露出一丝情绪被林清雅捕捉到。

“小姨？”林清雅轻轻的呼唤她，想要从她的身上寻到一丝蛛丝马迹，她隐隐觉得，会有人替她回答，只是，那个人，可能从来都不会是林舒兰。

每次问起林舒兰，她总是一副咄咄逼人的态度，“怎么？你是是觉得老娘去偷人了？我告诉你，你老妈我清清白白，从来没做过什么亏心事，也不怕日后踏进黄泉你爹说我半句不是，至于你自己头发为什么这么黄，自己营养不良又不爱吃东西你还能怨谁？别人说什么混血，我孩子天生就是老天爷赏脸给口饭吃，即使以后没出息，也能靠脸吃饭！”

林清雅怎么听着，句句话都透露着敷衍。

“小姨，头发我不会染的，衣服我拿进房间里面补，补好了给你拿出来。”林清雅不想再继续纠结这个问题不放，又不忍看到林雅兰眼含泪水的眼眸祈求着她放弃黄头发，只好狠下心回了自己房间。

这种感觉，很奇妙，和林舒兰吵架没有这么难受，反倒是把林雅兰一个人凄凉的撇在客厅，心里很难受得被石头堵住……

翌日清晨，不过才七点钟，林舒兰大嗓门喊她起床。

洗漱完穿戴好校服后，背着包出房门。

林清雅就在林舒兰所教的高中读书，平时林舒兰上班骑小电车顺带载林清雅过去。

“你小姨让你去染头发？”车上，林舒兰偶然问起，语气不咸不淡，听不出来有什么想法，很普遍的询问一件事。

林清雅蹙眉，脸色很难看，语气也有些不满，“妈，怎么你也这么想？”

林舒兰转移了话题，“今天天气不错～”

林清雅打着哈欠缓解一下尴尬，绑着高高的马尾被风吹得凌乱不羁的头发，卡在马尾上的蓝色蝴蝶丝带被风吹得她真的好担心掉了……

“妈，你这么着急做什么，我头发都乱完了！”林清雅不满的嘀咕一句。

林舒兰推了推眼镜，侧目余光看了她一眼，又恢复了以往开嘴就是骂骂咧咧的姿态，但是车速已经慢下来了。

到了学校，两人分道扬镳，林舒兰回来办公室，林清雅回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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