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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3章 抉择与偶遇（第2页）

每天婆婆和老爷爷在地里干活，家里就交给晓晓，洗衣做饭，喂猪喂牛，很累，但是咬牙坚持。她想起妈妈借口养蚕赶她走的话，爸爸还鄙视了一句“你要能养成茧子卖成钱了我三天不吃饭。”晓晓迫切的需要钱，还能养一季秋蚕，晓晓让婆婆去村里领了一张免费蚕种回来。忙完了家务的空隙就伺候蚕宝宝。她小时候养过，每年暑假和周末家里养蚕就是晓晓的活，难不倒她，就是更辛苦了。

四十多天后，蚕茧终于卖了百多块钱，晓晓有一种成就感，这是被妈妈搜刮干净后的第一笔收入。她不是爸爸口中的“没用。”

天气开始转凉了，晓晓的肾病最怕冷，身子也越来越沉。因为怀孕的缘故加重了肾脏负担，尤其感觉疲惫，每天拖着沉重的身体干活，面部和腿都浮肿，腰经常酸痛得直不起来。尤其是洗衣服蹲着不舒服就跪着洗。而婆婆从不会心疼她叫她不要做事。因为她自己有高血压和关节炎，都一样的还在累死累活的干活，晓晓又怎么忍心不干活呢？端了人家的碗，不能白吃饭，不能让妈妈不喜欢，婆婆也不喜欢。

林子父子三个在下绵绵雨工地不干活的时候回来待几天，天天跑去村里找人打牌，眼睛都看不到婆婆的辛苦和晓晓的为难。晓晓有次说了林子要帮你妈干活，婆婆觉得儿子被晓晓管了不高兴，说男人打点牌没啥。晓晓赶快不言语了。发现婆婆家三个男人除了大哥，那俩父子都一个德性，不疼老婆。林子有他妈顾着，而晓晓没有娘家，没有倚靠，在婆家只能低眉顺眼低声下气的熬日子。只有一个念头，为了孩子熬着。

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志军的样子会浮现在脑海，那些点点滴滴的往事慰藉着苦涩的生命。他过得好吗？她甚至感觉羞愧，还有什么资格想他呢？再回忆往事，犹如隔世。她最后悔的是早知道自己的病扛得住如此的劳累，不该写那封信。

晓晓到婆婆家的时候没带冬天的衣服，又考虑到寒假林子大嫂要回来，晓晓对像妈妈那样个性强势的人有种骨子里的惧怕，觉得还是回去的好。“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收拾衣服的时候婆婆阴阳怪气的说，“你又不是不来了，衣服放这下次来穿，省得带来带去的麻烦，难不成还怕我给你穿了不成？”晓晓尴尬，“我就这几件，不带回去我穿啥？”婆家除了结婚那两件没有为晓晓花过一分钱。

婆婆自从晓晓说要回去后没有挽留，她可不愿意晓晓在她家生孩子，她也怕大儿媳回来说她。婆婆在晓晓面前经常说一句话，“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意思是提醒晓晓林子是嫁出去的，你要拎得清。晓晓懂她的意思。所以她从没想过要在婆家生孩子。林子说他会提前一个月回来。

晓晓带着婆婆用旧衣服做的尿布和自己的衣服坐摩的到了大公路上，为了省钱等中巴车。

志军那天没干活，跑摩的送了个较远的客人回来老远就看到了路边身材臃肿笨拙的晓晓提着一袋衣物在等车。开始他没认出来，心里一喜返程还能顺路捡客。等靠近了认出是晓晓，他的头嗡的一声，眼睛一热。晓晓，自上次她结婚那天走后，才半年多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他心痛极了！他本想装作没认出一脚油门疾驰而过，但是，又不忍心，而且晓晓已经抬头看到他了。

晓晓看到是志军！慌忙转过身低下头，她不想志军看到她这个样子。大着肚子怀着林子的孩子，面容浮肿，满脸疲惫，哪还有当初的那份精气神。她没有勇气面对志军。

志军在晓晓身边停下车，“上车！”轻声而坚定，不带感情色彩。晓晓站着不动，也不转身。她怎么都没想到她和志军竟然在婚后以这样的方式不期而遇，她羞惭不已。她怀着别人的孩子却依然深爱着的人啊！多想把所有的委屈向他诉说，可是他已经是别人的军哥了，晓晓也是别人的妻子了。晓晓只觉尴尬万分。

志军停好车，下来拿晓晓手上的大袋子。“回家吗？我送你！”晓晓头低得更低了，不敢看志军。任他把袋子不由分说的拿过去捆在后面货架上，又坐在车上安静的等着。面对晓晓，他除了送送她，还能说什么呢？他既然遇到了就做不到不管她从她面前扬长而去，把她一个大肚婆扔在这路边。他压抑着心里的波澜，面色平静，不去看晓晓。尽管他多想再好好看看她，看看她的眼睛。志军能从那双惊慌的眼睛里看出来她的心事，还有没有他。可是，有意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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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军耐心的等着，僵持了一下，晓晓只好笨拙的爬上了摩托车，特地往后移，与志军保持着距离。

志军把他的头盔取下来，侧过身递给后面的晓晓。

“不用，你戴！”晓晓急忙推辞。

志军也不说话，晓晓不接他就保持不动。晓晓只好接过来戴上。头盔上还带着志军的体温，那温暖从晓晓的头部进入身体，晓晓闭上眼睛感受着那份温暖，一阵晕眩。

“好了。”晓晓扣上头盔的扣子，怯怯的说。

“坐稳，抓紧！”志军吩咐道。

“嗯”晓晓应了一声，再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心里想着应该说点啥表达一下感谢。

志军骑得很慢，很稳，他生怕颠着了晓晓，他多想回过头去看看她。“晓晓！”他在心里轻唤，这个已经是别人小妻子的晓晓，即将要做母亲的晓晓。志军极力忍着眼睛的酸涩，把注意力全部放在骑行上。冷冷的风让他瞬间清醒，“别打扰她了，各自安好吧！”

晓晓坐在志军背后，恍若梦中。这个场景是她以前梦寐以求的一刻啊！出门那次被妹妹搅了俩人的独处，坐车也是妹妹坐了中间隔开了俩人。现在，晓晓终于坐上了志军的后座，却物是人非，晓晓定定的看着志军挺直的背影流泪了。他还是那么清瘦，可是肩膀却是那么宽厚。晓晓多想肚里怀的是志军的孩子啊！那样，就可以靠在他的背上，抱着他的腰，闭上眼睛，跟着他走遍天涯海角都不怕。而不是像现在独自面对着一切。

晓晓两只手紧紧抓住车子两边，以稳住身体的平衡。随着轻微的颠簸，身体总是不经意的往前滑。每隔一会晓晓就偷偷往后挪，以保持距离。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是近在咫尺却不敢靠近。明明仍然相爱的俩人却失去了相爱的理由和资格。晓晓不知道志军仍然一个人，志军不知道晓晓为什么背弃他。

志军感觉到晓晓在往后挪，心里苦涩而理解。“她在为她的丈夫守礼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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