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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驰腿部受伤的那晚,那条打斗的街道躺了十几具死尸,第二天此事便闹得沸沸扬扬,官兵大张旗鼓地挨家挨户调查情况。
不仅如此,这两日的夜晚都算不上平静。
怀驰生怕惹祸上身,其他门派的祸端他一丁点都不想沾边,即便腿还没有完全痊愈,他也得着急离开了。
江湖险恶,不行就撤。
丁宴溪也明白这样的道理,他帮着怀驰收拾好包袱。
在这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他和怀驰再次踏上路途。
路途实在遥远。
丁宴溪一路顺手做些积德的小事,他和怀驰走走停停,见识无数风光和人情世态,深刻遭受到一些来自现实的沉重闷响,同时也收获许多纯粹的善意。
只要找到真正的心灵语言,那些陈词滥调、无趣无味的人生苦痛以及喜悦,都能理解出其独特不凡的意义。
那些不知不觉走完生命历程的人,也在这样的理解中,使得那些过往焕发出无限的希望。
“丁宴溪你知道吗?我这个人勉强识得了字,却不爱读书,你写的游记和生活记录我特别喜欢看。”
“你的生活看起来很有趣,我有时候特别羡慕。所以就特别特别可惜没早点认识你。”
丁宴溪听着怀驰的话,微微笑了笑,他从怀驰的只言片语中重新回忆起生前的时光。
那时候的丁宴溪,温润自得,受父亲的影响,喜欢一笔笔写下每日的所见所闻,朴实无华又笨拙地记录一切喜欢的事物。那是个熟悉又陌生的存在,他并没有因为丁宴溪的死亡而消失,而在不经意间深深刻画在了怀驰的心间。
“我们认识得也不晚,这样就刚刚好。”
如今,他的所求不多。
过往的苦痛无法挽回,恨也没用,怒也没用,怎么都没用。
丁宴溪拢了拢怀驰身上披着的袄子,抵挡住袭面而来的风雪。
“怀驰,真的很谢谢你。”
“我人好,不用谢。”
他们赶路已一月半有余,已经抵达严寒的地带。
风雪漫天。
白雪皑皑的道路,猛然间萧索冷清了不少。
怀驰低头盯着自个的脚印,一深一浅,再一深一浅,他偏头看了眼丁宴溪,又多了一个不切实际的心愿,想和丁宴溪一起踩雪玩儿。
一骑快马忽而从怀驰身侧路过。
怀驰抬眼望去,只能看见马蹄卷起的风雪和一抹黑色的残影。
“怀驰,你想要骑马吗?”
“??”
怀驰偏头看向丁宴溪。
“那儿有一匹。”
丁宴溪指了指身后,不远处的山包下孤零零地站立着一匹白马,它几乎与白皑皑的雪融为一体,要不是丁宴溪看得仔细,还不一定能瞧见。
怀驰跟着丁宴溪走去那地。
白马旁边有一滩血迹,还有一双渗人的眼睛裸露在厚雪之上,死死地瞪着前方……
“!!”
怀驰不经意地扫过去,对上那双死不瞑目的双眼,一颗心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他蹲下身来,迅速扒开一层厚厚的雪。
厚雪之下是一张怵目惊心的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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