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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规训（第3页）

&esp;&esp;她明明是想赎罪的。

&esp;&esp;而现在，她也不过是想要一个公理，却似乎没人能给得起，甚至还需要她付出不该有的代价。

&esp;&esp;这场骗局不会给她任何回应，只会嘲笑她不自量力。

&esp;&esp;姜落忽然笑了一声，笑声惨淡凄凉，她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下来了。她忽然想通了——自己早就该下地狱了。

&esp;&esp;只是半个身体掉在悬崖外面的时候，很幸运地被人拉了一把，结局依旧。

&esp;&esp;后半截回去的路她不知道是怎么走的，步伐虚浮，只觉得意识飘向了很远的地方，整个人浑浑噩噩。

&esp;&esp;她找到了蒋蓉，在她面前跪下。

&esp;&esp;“我错了。”

&esp;&esp;“对不起。”

&esp;&esp;“真的错了。”

&esp;&esp;声音虚弱得像是自言自语，不是因为道歉虚伪，而是包含了太多悲苦而显得无力。蒋蓉还是听清了，她等着姜落的下文。

&esp;&esp;隔了一会儿，她又抬起头，“求您，救她出来。”

&esp;&esp;一般说这种话的表情起码是哀求脆弱的，但姜落不是，那整理好的平淡模样像是在跟她说自己晚饭吃了什么一样。

&esp;&esp;不过是心死罢了。

&esp;&esp;她继续跪着，朝蒋蓉磕头。

&esp;&esp;“求您了，求您救她出来，我会答应你的所有要求。”

&esp;&esp;看到她这个样子，蒋蓉又心软了，她当年求人的姿势，也是如此——她犯了什么天大的错误吗？只不过是想帮助自己的朋友罢了。

&esp;&esp;识人不清和情谊可贵之间，没有谁能真的划清界限。

&esp;&esp;蒋蓉沉默着看她，姜落就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像一座尘封多年的雕像。

&esp;&esp;她有些动摇，姜落真的做错了吗？

&esp;&esp;良久，蒋蓉答应了。她看向姜落的眼神不是高高在上的审判，而是一种不忍。

&esp;&esp;呼啸的疾风，耳边的哀求，利落的鼓声——一切变得越来越淡。

&esp;&esp;茉莉还是被放出来了，只是韦皓依旧是嘲讽地看着她，对她的“成功”不以为意。

&esp;&esp;“你该庆幸，我至少给了你开口的机会。”那表情像在催促她感恩戴德。

&esp;&esp;心里有什么东西，平静又撕裂般地碎掉了。精神更加恍惚，所有声音慢慢听不见了，像是活在一副躯壳里——

&esp;&esp;她与死亡的距离，只差被人发现。

&esp;&esp;姜落的表情很平静，与平时无异，甚至连藏着的空洞都异化成了平静。她抬起头望了一眼天空，又迈着步子向前了，这个动作的含义仅仅是简单地看了一眼天色。

&esp;&esp;带了点临终的意思，但没有任何喟叹伤感。

&esp;&esp;清风拂面，她感受不到任何的凉意——不仅是凉意，其他的知觉渐渐不再敏感。

&esp;&esp;有风。挺好。

&esp;&esp;漫天柳絮。也挺好。

&esp;&esp;——都能助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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