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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午间云雨（第2页）

不一会儿微信上亓发来消息：找到安没有？

我回道：没有，今天下午吧。

亓：秋很着急。

我回道：没关系，这么大的活人丢不了。

安丢不了，但回不了家，对秋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亓：哥，听说你要升院长了？

我：哪里的消息？

我暗暗得意，这事虽然是年底，但已经有消息传出来看来还是有知情人把这事说出来了，这事看来八九不离十。

亓：我听采购部的靳总说的。

我一听明白了，感情靳总的哥哥已经把相关消息透露给了靳总了，怪不得靳总最近对我安排的工作完成效率就是高，包括辉瑞的康总，汇去英国的英镑也是很快办好了手续，看来这一把手的权力还是不同啊。

民国有这么一件事：几位记者从延安回来，向蒋夫人赞扬共产党人廉洁奉公、富于理想和献身精神。宋美龄感触良深，默默地凝视长江几分钟后回身，说出了她毕生最悲伤的一句话：如果你们讲的有关他们的话是真的，那我只能说他们还没有尝到权力的真正滋味。我现在还是副院长，院长的风声仅仅是传了出去，就已经让诸多同事合作伙伴甚至亲密的亓老师的态度都更上一层楼。权力让人着迷，这一把手的权力更是让人顶礼膜拜，含金量大大不同的。难怪谁坐上一把手的位置都不想下来，恨不得万岁万岁万万岁。很可惜的是，在我们这个国度，对老百姓和国家的未来来说，这未必是一件好事。

我：这对你是不是也是天大的好消息？我发了一个色眯眯的图标。

亓：发了一个红唇和玫瑰。

咱俩心照不宣结束了这段聊天。

“我今天一天忙着录制节目，你中午到台里来吧，我有两个小时时间休息，有事当面沟通。”冬终于回微信了。

我赶紧发了个笑脸，回了个OK。秋老公的事在微信里说不太清，还是当面沟通的好。

午饭前，和马院长讨论了医院近期的工作，估计马院长也知道了淮州市那边传来的消息，这种省市干部调动是有比较复杂的流程。如果年底调动，很多手续都是要提前办理的，尤其是马院长这次跨地区使用是晋升，还要进行必要的公示，提前办理手续当然就会有知情人透露出一点消息。消息一旦透露出来，相关利益方一定会提前报道甚至选择站队。相信这几天马院长办公室或家里也一定是门庭若市车水马龙，马院长当然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既然马上就要升任了，马院长没有理由对他一手操刀，其实哪怕算是他亲在参与的省儿医的改革不表示彻头彻尾的满意：医改逐步推进，门诊量稳步提升，医院业绩大幅度改善，患者的满意度也在逐步提高。而医生待遇显着提升，必然有效缓解医患矛盾。医院总体业绩提升，必然为护士以及管控人员的待遇提升奠定了基础。说白了，只有医务工作者的待遇得到显着提升，才能够逐步提高他们的职业荣誉感、归属感、成就感，他们也就能更加珍惜这个岗位，珍惜他们的病人。一个不关系医生的医院从来就别指望医生去关心他们的病人。拿着低于常人或很多行业的薪水，要求那些学完七年甚至十年的医学硕士或博士情何以堪，还要求他们具备崇高的职业道德？

赵琴他们整个改革团队跟踪了最近一段时间统计的“患者满意度以及医务处接到的患者投诉”数据分析，整个省儿医医患矛盾投诉率显着下降，回访满意度也在稳步提升。这两点尤其让马院长觉得高兴。对一个从政者，固然从上位者的角度来说：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你不行你就不行，行也不行！这就是为什么哪怕再小的芝麻官他都要对他的上级负责、而对他服务的老百姓漠视的真正原因。但对于马院长来说，如今晋升已是板上钉钉的事，相对来说也还是更加在意老百姓的口碑。

我不禁感叹道：“有一段话这么说：厓山之后无中国，明亡之后无华夏，满清之后无汉人，文革之后无信仰，改革之后无道德！为什么改革之后无道德？只谈道德不讲规则的社会其实很虚伪，这并不是说道德约束机制就不重要。在法律不完善的情况下，道德的力量有时可以最大程度地维护个人权利和社会正义。但是，然而这一切都必须以遵守规则和制度为前提。如果规则缺失或不去遵守，何谈道德，何谈诚信？这也就是我常说的一个好的制度，可以让坏人变好，让好人变得更好；一个坏的制度可以让好人变坏，让坏人变得更坏。我们当前为什么医患矛盾那么紧张，核心是什么？核心就在我们的制度不够完善，一个制度欠缺的国度里，全社会都是以追求效益金钱而不是公平正义为目标的前提下，一味地要求医生讲医德讲同情，要求患者讲理解讲奉献，这是何其的荒谬？”

“是啊，我作为从医多年的医生、医院管理者来看，我们目前医患矛盾的主要原因还是来自医院自身。尽管咱们很多时候说，医院也是身不由己，我们是执行者是操作者，但不管怎么说医院还是代表着国家代表着政府。在政府面前，医院是弱者，但在患者面前医院又是强者。进了医院的患者，没有任何的话语权，基本上是任人宰割。中国的老百姓还是好啊，以吃苦耐劳着称，要不是走投无路绝不会造反。咱们这次省儿医的医改之所以取得如此显着的成效，改革得到大多数人的欢迎，尤其是得到医患双方的认可，核心就是承认人都是自私的这一人本主义思想。无论我们在降低药价方面的努力，还是提高医生的门诊绩效，以及打击药品回扣实施药品配额等等，都围绕着人的自私这一核心的人本主义思想去推进。当然我们说人的自私，不是说要纵容这种自私，放大这种自私，而是说要实事求是看到人自私的本性，这样我们出台的政策和举措才不会脱离实际，甚至适得其反。”马院长也是感叹说。

“而且，我们打击黄牛，打击小偷，甚至抓到了一个杀人逃犯，这是围绕着公平正义平安，为我们的这一系列的医改锦上添花啊！还有，我们借助省电视台'百姓生活'的大力宣传，为我们省儿医形象提升也是增色不少；辖区派出所的鼎力相助，也是功不可没啊。”我笑呵呵的说。

“是啊，总的来说，如何化解医患矛盾，在当前无法要求国家或者政府出台某项政策作为灵丹妙药（这是不可能也是不现实的）予以解决的情况下，就只能具体到我们每一个医院，关键是院长以及医院管理团队，有没有信心和决心去担当起管理者的责任。我们这么大的一个国家，面对文革遗留下来的烂摊子，都能在小平同志的指引下，取得了飞速的发展，尽管还存在这样那样的问题，但仍旧获得了令世人瞩目的成就，何况我们这样一个小小的医院呢？我们医院的实践证明，关键还是管理者。反之，如果我们院长，对上门的文件在执行时照本宣科，对医生的关切不闻不问，对患者的疾苦不理不睬，这医患矛盾永远解决不了。守成院长好当，改革创新难为啊！”马院长叹了一口气。

“老马，你这好像是临别感言啊，把我们医院这大半年的改革进行一次理论上的总结啊。”我给老马续了一杯水。

“是啊，我这也要快去淮州任职了，那儿的医疗环境大不如我们省儿医。无论是管理者还是医院团队，无论是医生还是患者，甚至老百姓的思想和意识，都和省城不可同日而语。治大国若烹小鲜，我们省儿医这个小鲜还是好烹的，去了淮州，不知道那儿的小鲜怎么样了？”马院长有点怅然若失。面对即将到来的陌生环境，谁心里都会忐忑不安的。

“哈哈，马院长，我们这小鲜烹过了，到那儿依葫芦画瓢，最多动作慢一点，力度小一点。反正火不大，小鲜就不会糊。”我这个乱七八糟的解读，逗得马院长开心一笑。

“我们这次改革的方向是对的，措施是得力的，效果是显着的，医患改进是卓越的。希望在您的带领下，更上一层楼。我到了那边肯定会不断组织团队来您这学习交流，到时你可用认真接待不吝赐教啊！”马院长人还没走，屁股已经坐到淮州卫计委主任的位置上去了。

“肯定，肯定，你永远都是我的学长、师兄、带路人，您的事，只要您吩咐一下，我一定不遗余力。”我笑哈哈的说。

这次省儿医的改革，经过冬大人一番运作，不但让省委组织部领导知道了，也让省卫计委一把手主任熟悉，同时播出的三期有关省儿医的专题节目，也让马院长在省卫计委中层赢得了不错的口碑，并为他贴上了改革者的标签，为他走马上任做足了功夫。此番马院长去淮州还是想干出一番事业出来的，而淮州医疗战线也还是需要一个改革创新的领导，只不过前面等待着马院长的难度有多大、风险有多高，谁也不知道，毕竟改革总是要触动很多人的既得利益的，不是人人都心存高远心存善良心存感恩的，但愿马院长此去能一如既往一帆风顺最终能一鸣惊人一步登天，在淮州这块土地上干出些许业绩来，以抚慰他那颗生命不息、战斗不止的雄心！

吃完饭，我立即赶到了省电视台去找冬大人。

楼下门卫还算是友好，一听说找冬姐，很热心的指点我到几楼几零几找。我也没给冬打电话，直接上了电梯就上去了。因为不是去播音间，这边的安保也不是那么严格。到了二十楼，看到了“百姓生活”栏目中心，走到底，就看到了冬的办公室。

我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谁啊？”我一听就知道是冬大人估计在休息呢，赶紧变声应道：“领导，给您送分你需要的材料。”

“现在不知道是休息时间吗？还送什么材料？”里面的声音立即变了调。

我吓了一跳，果真这部长夫人就是不同，估计电视台台长见了她也得恭恭敬敬的，更何况一般的员工？中午她在休息估计也就我这样的人敢打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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