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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人偶剧场的提线者（第1页）

白昼城的石英穹顶渗出星尘乳汁时，莉娅的量子左眼突然灼痛。她看着自己的倒影在议会厅的落地窗上分裂成七百个提线木偶——每个木偶的银丝都延伸向城邦东侧那座哥特式剧场，而剧场尖顶悬挂的残月，正是第二卷被她亲手剜出的机械义眼。

"观众席第三排有我们要的胚胎数据。"机械主教的银骨在地面拼出血色坐标。当艾尔维斯撬开剧场侧门的青铜锁链时，浓稠的羊水从门缝涌出，裹挟着冰封纪元的契约残片。

观众席上坐满无面人偶。它们的后颈刺入星尘导管，银丝顺着脊椎神经节流进舞台地板。莉娅触碰其中一根银丝时，二十年前的实验室记忆突然倒灌：青年西格莉德正用同样的银丝缝合初代艾尔维斯的机械心脏。

舞台幕布突然量子坍缩。当《青铜城覆灭》的标题投影到穹顶时，所有观众人偶突然抽搐——它们的面部裂解成黑洞，从颅腔内伸出青铜望远镜，聚焦在莉娅跳动的量子心脏上。

第一幕是契约脓液淹没钟楼。舞台上的青铜城微缩模型突然活化，莉娅看见某个轮回的自己站在市政厅穹顶，将星尘长矛刺入地核——这个动作引发维度海啸，观众席的人偶们突然集体后仰，银丝从它们脊椎中扯出记忆脊髓，在舞台上方交织成血色契约的立体投影。

艾尔维斯突然捂住机械心脏："它们在抽取我的存在证明..."他的警告被第二幕的爆炸声淹没。舞台上的微型莉娅被气浪掀飞，这个瞬间，所有观众人偶的面部突然浮现艾尔维斯的脸——七百张不同轮回中的面孔，带着相同的机械性微笑。

第三幕的冰封蔷薇刺穿量子子宫时，莉娅扯断了最近的银丝。被切断的观众人偶突然活化，它脖颈扭转180度，露出后脑镶嵌的星图芯片——正是艾尔维斯在第五卷被替换的型号。当莉娅斩断第十根银丝时，整个剧场突然倒悬，活化的艾尔维斯人偶们齐声低语，声波震碎舞台的维度屏障：

"你才是提线者。"

穹顶的机械义眼突然渗出初乳。莉娅在粘稠液体中滑倒时，看见骇人真相：那些连接人偶的银丝末端，全部汇聚在她的量子左眼深处——每个瞳孔裂痕都是一卷操控日志，记录着她如何在不同轮回中修改艾尔维斯的命运线。

活化的艾尔维斯人偶们撕开胸腔。它们体内没有机械零件，只有浸泡在羊水中的记忆胶片——第一卷的雨夜初遇、第三卷的背刺瞬间、直到最近倒悬法庭的诀别，每段影像的导演署名都是莉娅的星图刺青。

机械主教的银骨突然刺入舞台地板。当它撬开暗格时，涌出的不是胚胎数据，而是西格莉德的遗物盒——里面装着莉娅在第二卷被斩断的机械右手，掌心刻着细小的血色批注：【最佳傀儡师】。

剧场突然开始消化自身。哥特式立柱裂解成星尘银丝，将莉娅缠成新的提线木偶。艾尔维斯的人偶军团单膝跪地，它们撕下自己的脸皮奉上——每张机械脸孔的内部，都刻着莉娅在下达指令的神经脉冲图谱。

当莉娅的量子左眼自动播放操控记录时，剧场深处传来西格莉德的笑声。悬浮控制室的防弹玻璃突然透明化，露出令灵魂战栗的景象：二十个时空的西格莉德克隆体，正通过银丝操控着所有莉娅人偶，而每个人偶又在操控艾尔维斯军团——无限套娃的提线循环中，谁才是最初的那双手？

莉娅的神经脉冲在银丝中逆流。当她试图切断与艾尔维斯人偶的连接时，量子左眼突然裂解成七百个微型舞台——每个舞台都在重演不同轮回的操控场景，而观众席上坐着的都是瞳孔破碎的西格莉德克隆体。

"谢幕演出开始。"防弹玻璃后的克隆体们同步鼓掌。莉娅的机械右手突然暴走，五指裂解成星尘银丝，刺入最近艾尔维斯人偶的脊椎。当人偶的嘴唇被迫翕动时，她听见自己的声音从它胸腔传出："杀了我，这是最优解。"

剧场穹顶突然渗出青铜羊水。艾尔维斯人偶军团在液体中膨胀，它们的机械骨骼增生出血肉组织，每块肌肉的纹理都是莉娅的星图刺青。当第一个活化人偶撕开舞台地板时，莉娅看见地下管道中流淌的不是胚胎数据，而是被提纯的契约脓液——脓液表面漂浮着历代自己撰写的操控日志。

机械主教的银骨突然量子跃迁，化作提线木偶的操纵杆插入莉娅的脊椎。她的视野瞬间分裂成二十个监控画面，每个画面里的自己都在用不同方式扯动银丝：第七轮回用神经毒素麻痹艾尔维斯的反抗意识，第十一轮回用逆模因病毒改写他的核心代码。

活化人偶的声带喷出星尘火焰。当它们齐声朗诵血色契约的条款时，莉娅的量子左眼突然外翻——视网膜背面刻满西格莉德的笔迹：【优秀傀儡师必须相信自己是自由的】。剧场的立柱在此刻扭曲成提线木偶的手指，将莉娅吊到舞台中央，强迫她表演最后一幕。

艾尔维斯人偶们突然单膝跪地，它们的胸腔裂开，捧出浸泡在羊水中的机械心脏。当莉娅被迫伸手抓取时，每颗心脏都突然睁开瞳孔，投射出令她窒息的画面：未来某个时空，衰老的自己正在用颤抖的银丝操控婴儿形态的艾尔维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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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弹玻璃突然碳化成灰烬。莉娅在坠落中抓住克隆体的操控台，发现每个控制面板都镶嵌着冰封纪元的观测者瞳孔。当她与某颗瞳孔对视时，剧场的时间轴突然断裂——青铜城覆灭的场景被替换成更古老的真相：初代西格莉德也是提线木偶，她的银丝末端连接着某个巨婴胚胎的量子脐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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