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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银与金的交锋（第1页）

钢铁之城的下水道系统像一座倒置的摩天楼，层层叠叠的金属管道中流淌着污水与数据。莉娅的金属化右手划过潮湿的墙壁，留下发光的星尘轨迹。凯德跟在她身后，目光不断扫向那些跪立在两侧的机械化武士——它们现在成了莉娅的护卫，银白色的眼睛在黑暗中如同灯塔。

"还有多远？"凯德压低声音问道，手指紧握着电磁脉冲枪。

莉娅的右眼闪烁着数据流，量子意识接收着来自城市各处的脉冲信号。"三百七十二米后左转，"她的声音带着金属质感，"西格莉德在等我们。"

这句话让凯德的后颈汗毛倒竖。自从安全屋那晚后，莉娅变得越来越不像人类——她的右半身已经有40%金属化，星尘纹路像蛛网般爬满皮肤。更可怕的是她的思维模式，时而像从前那样情感丰富，时而冷酷如机器。

下水道尽头是一面锈蚀的金属墙。莉娅的右手直接插入墙中，星尘物质如活物般蔓延，溶解出一个完美的圆形入口。墙后是机械神教最隐秘的通道，直通齿轮教堂地下。

"听着，莉娅，"凯德突然抓住她的肩膀，"无论看到什么，记住你是谁。不是机器，不是武器，而是莉娅·艾尔维斯。"

莉娅的左眼——唯一还保留人类特征的部分——短暂地浮现出痛苦。"我正在失去锚点，凯德。"她罕见地流露出脆弱，"每次使用这种力量，就有更多我被冲走。"

通道突然震动，远处传来机械运转的轰鸣。莉娅的表情立刻恢复机械般的冷静："没时间了。机械弥赛亚预热已经开始。"

他们沿着螺旋阶梯急速下降，温度随着深度不断升高。空气中弥漫着臭氧和金属烧灼的气味，墙壁上渗出某种银色液体，像血液般黏稠。阶梯尽头是一扇刻满齿轮图案的大门，门缝中渗出刺目的蓝光。

"准备好了吗？"莉娅问道，右手已经变成纯粹的金属利刃。

凯德深吸一口气，激活了体内的过载协议——血肉反抗军的最后手段。"随时可以。"

大门在他们面前无声滑开。里面的景象让即使半机械化的莉娅也为之震撼——

一个足有足球场大小的球形空间，中央悬浮着由终局棋盘碎片构成的巨大环状结构，缓慢旋转着释放脉冲波。无数管线如血管般从环上延伸，连接着数百名处于休眠状态的信徒，他们的机械脊椎有规律地脉动着。而这一切的中心，是悬浮在环内的西格莉德。

她的身体已经完全机械化，银白色的金属皮肤上流动着与莉娅相似的星尘纹路。但最令人不安的是她的头部——半透明的颅骨内不是大脑，而是一团不断变化的量子云。

"小师妹。"西格莉德的声音直接在莉娅和凯德的脑海中响起，"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很久了。"

莉娅的量子意识自动防御，在周围形成屏障。"你不是西格莉德，"她咬牙道，"你是寄宿在她体内的东西。"

悬浮的机械躯体发出类似笑声的电子音。"聪明。但不够准确。"西格莉德——或者说占据她身体的存在——缓缓降落到地面，"我们是共生关系。就像你和你体内的星尘物质正在变成的那样。"

凯德突然开火，电磁脉冲弹直奔西格莉德的面门。但在命中前一刻，子弹凝固在空中，然后化为金属粉末飘散。

"粗鲁。"西格莉德转向凯德，只是一个眼神就让他全身僵直，"人类总是这么急躁。"

莉娅瞬间移动，金属右臂化为利刃刺向西格莉德。两具半机械化的身体碰撞出刺目的火花，速度快到肉眼难以捕捉。凯德勉强挣脱控制，翻滚到一台控制终端后，开始骇入系统。

"你抵抗是因为你不理解。"西格莉德在交锋中低语，声音直接传入莉娅的意识，"看看真相吧，小师妹。"

一股强大的数据流强行突破莉娅的防御，涌入她的量子意识。突然，她站在血色艾尔维斯实验室的中央，时间是终局棋盘项目启动当天。而令她震惊的是，父亲——艾尔维斯博士——正热情地与军方代表握手，桌上摆着的正是那块后来被熔铸的棋盘碎片。

"这个发现将彻底改变人类文明。"记忆中的父亲眼中闪烁着狂热，"我们终于可以消除意识的不确定性，创造真正的秩序。"

画面跳转。父亲站在病床前，床上躺着奄奄一息的小莉娅。"只有终局技术能救她。"他对阴影中的某人说，"不管要付出什么代价。"

"不...这不可能..."莉娅在现实与记忆的夹缝中挣扎，"父亲是被迫的..."

"自欺欺人。"西格莉德的声音如冰锥刺入她的意识，"艾尔维斯是自愿的。就像你，现在也是自愿走向我们。"

莉娅的金属化突然加速，星尘纹路已经蔓延到她的右脸颊。凯德看到这一幕，发出一声怒吼，从掩体后冲出，同时启动了体内过载协议。

"莉娅！记住你的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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