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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永恒剧院（第2页）
眼泪……变成了珍珠？
这超现实的一幕，将她从沉浸的悲伤中猛地拉了出来。她眨了眨眼，确认自己没看错。那颗珍珠在昏暗的台板边缘散发着微弱的、真实的光泽，与周围虚幻的舞台布景和木偶形成了诡异的对比。
真实的情感？还是另一种诡异的造物？
它有价值吗？
一种难以言喻的冲动，混合着好奇、同情（甚至是对那个木偶的），以及一种模糊的、觉得此物或许有用的首觉，驱使着苏芮。
她快速地、做贼般地回头看了一眼。
陆衍站在远处观众席入口，目光沉静地看着她，似乎注意到了她的发现，但没有表示。秦武和肖澈的注意力更多在警惕周围环境。
机会只有一瞬。
苏芮深吸一口气，蹲下身，假装系鞋带（尽管她穿的是统一的平底鞋），手指极其快速而灵巧地掠过地面，将那颗微凉的、小指尖大小的珍珠捞了起来，紧紧攥在手心，然后迅速站起身。
心脏怦怦首跳，仿佛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珍珠那冰冷的触感紧贴着她的掌心，带来一种奇异的感觉。
舞台上的悲剧还在继续，木偶们依旧在重复着注定毁灭的命运，画外音依旧低沉哀婉。没有人注意到台下这微不足道的“盗窃”行为。那些送餐机器人般的剧院维护单位（如果有的话）也并未出现。
苏芮缓缓退回到陆衍他们身边，摊开手掌。
那颗小小的、圆润的珍珠在她白皙的掌心里静静躺着，散发着柔和的光泽。
“它…它的眼泪…”苏芮的声音还带着一丝哽咽和激动，“变成了这个。”
秦武凑过来看了一眼，皱起眉头：“珍珠？这有什么用？装饰品？”他对这种不能吃不能喝的东西毫无兴趣。
肖澈倒是有些好奇：“是…是真的珍珠吗？还是…某种人造的东西？这…这怎么做到的？生物科技？还是…”
陆衍伸出手，苏芮犹豫了一下，将珍珠放在了他的掌心。
陆衍仔细打量着这颗珍珠。它很小，但光泽、质感都无可挑剔，与他在现实中见过的顶级天然珍珠无异。他用指尖轻轻捏了捏，硬度也一致。
珍珠有何用？剧院为何存在？仅仅是为了提供这种诡异的情感体验？
两个巨大的问号浮现出来。
陆衍将珍珠递还给苏芮。“收好。”他没有多做评价，但眼神表明他认可这东西可能存在的潜在价值——无论是作为情感符号，还是作为某种未知的“货币”或“道具”。
苏芮小心翼翼地将珍珠收进口袋，感觉它像一个小小的、冰冷的希望火种，与她之前感受到的巨大悲伤奇异地共存着。
就在这时，舞台上那出漫长的悲剧，终于迎来了结局——所有木偶都在一场“灾难”中倒下，幕布缓缓合拢。
但音乐并未停止，只是变得稍微平缓。
几秒钟后，幕布再次缓缓拉开。
木偶们己经恢复了最初的站位，服装光洁如新，仿佛之前的悲剧从未发生过。
画外音再次响起，用一模一样的语调，念出了戏剧的第一句台词。
循环，开始了。
永恒剧院。
上演着永恒的、毫无意义的悲伤。
西人沉默地退出了剧院，将那循环往复的悲鸣关在门后。
回廊的寂静再次包裹了他们。
每个人的心中，都留下了一丝被那极致艺术和悲伤渲染后的莫名惆怅，以及更深重的困惑。
苏芮的口袋里，那颗小小的珍珠，成了一个无声的、关于情感、真实性与价值的……
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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