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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回忆（第1页）

街边酒馆。

难怪他刚才敢那样对你！森毛握着啤酒杯骂，真他妈的是混蛋！

姐，你真是看走眼了，你那时候怎么会看上这样一个地痞流氓？我也很不平。

俺要是再碰见那流氓，一定要打得他满地找牙！海涛今天喝了两瓶啤酒，但是却一点醉意没有，说话还清醒得很。

崔姐看着我们挂彩的脸，哑然失笑，端起酒杯，说，我们再干一杯！

喝完酒，崔姐用手擦了擦嘴，然后一边倒酒一边说，我和他的事从来没对你们说过，今天我就跟你们说说我和他发生过的事。

崔姐把空酒瓶放到地上，然后又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沉入了回忆里。

那个长毛叫王虎，跟崔姐小学时就认识了，因为他们小学是一个学校的。崔姐在小学时其实是个乖乖女，但是很不幸，六年级的时候王虎进入了她的视线。崔姐说王虎是个早熟的男孩，他的很多想法和做法跟其他的男生都不一样，比如很多男孩都还在迷恋电子游戏机的时候，他已经喜欢上摇滚了。那时候王虎有一股忧郁的气质，头发长长的，走路时喜欢把手插在裤袋里，然后甩甩头发，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

那时候觉得这个男生很帅。崔姐说。

喜欢上王虎后，崔姐总是想看到他。这就是初恋的感觉。崔姐叹了口气说。王虎毕业后，崔姐升入六年级，有一段时间，崔姐没有见到王虎，但是崔姐没法忘记他，那忧郁的气质。于是，还是少女的崔姐给王虎写了一封情书。

这时的王虎刚上初一。情书寄出去后一个周，在一个下雨天，王虎回到了母校，来找崔姐。在回家的路上，王虎大把伞站在崔姐面前，对她说，你就做我的女朋友吧。

崔姐羞红了脸，低头不语。滴滴答答的雨声响在他们的周围。

跟王虎交往一段时间后，崔姐了解到了王虎家里的一些情况。王虎的父母长年闹矛盾，他的父亲很喜欢喝酒，一喝醉回家就打老婆孩子，而他的母亲也不是什么好鸟，除了上班就是打牌，欠债是常有的事。崔姐去过一次他们家，家里又乱又脏，崔姐惊讶地站在门口，王虎走进去一脚把挡在过道上的水桶踢到边上去，然后转过头来看着崔姐说，进来坐坐吧，我家就这样。

那时候觉得他很可怜，从小在那样的家庭里长大。崔姐抽着烟，平静地说着，刚开始的时候王虎看不惯学古典音乐的，他认为古典和民族的没有震撼力。他说摇滚才能让他感动。我从来没有跟他为此争吵过，因为我从一开始就爱上了摇滚，并且紧紧跟随着他。

这就是两个年幼的孩子的追求。王虎狂热地爱着摇滚，打动着喜欢他的崔姐。崔姐说有好长一段时间都是在瞻仰着王虎，因为他是那样的与众不同。

小学毕业后，崔姐如愿以偿地考入了王虎所在的初中。

进入初中的那个学期是最快乐的，无忧无虑，只有我和王虎，还有摇滚。崔姐说。那个学期我们看了很多有关摇滚的书，找了不少乐队的专辑来听，那时候只能听磁带，我们俩一有钱就去买磁带听，从英国到美国，从披头士到老鹰乐队，我们都听，只有摇滚的生活让我们感到很快乐。

真的，那样的生活很单纯，也很舒适。崔姐说着，眼睛里有陶醉，也有落寞，手指间的烟兀自地燃烧。

那一年，崔姐13岁，王虎14岁，单纯天真的崔姐沉醉在幸福中，她以为王虎会和她一起过这种简单幸福的生活。但是，王虎却已经开始朝另外一条路走去。

初二的时候，有一次王虎被抢了钱还被打了一顿，王虎很不服，把这事告诉班上一个哥们，这哥们的哥哥听说是那个片区的一个很有名气的混混叫独眼。这哥们拍拍胸脯对王虎说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走，我叫两个人去把这事给你摆平了。

那一次，王虎的同学叫了他哥哥，然后去找那帮抢王虎钱的人，那帮人一见王虎带来了独眼，就不敢凶了。独眼让这帮人还了王虎的钱，然后对王虎说，你认准了，抢你钱那天谁对你下手最重的，你去狠狠揍他一拳。

王虎本来不敢，但是这么多人在那儿，他找了个人挥了一拳想了事，但是独眼说不行，你那样等于给他按摩，看着，要这样。说完，独眼对准那人一拳打下去，那人立马倒地不醒。

之后，王虎开始跟着独眼混。很快，王虎学会了抽烟喝酒赌博，还有收取保护费等等。崔姐说那时候虽然觉得王虎做得不对，但是自己是他的女朋友，所以就由着他了。

那时年龄太小，很多事都想尝尝鲜，所以就跟着王虎一起混，抽烟喝酒都跟着他学，还有骂脏话，混混打扮，有很长一段时间觉得很风光，因为别人都怕自己，好像自己有点特立独行的味道，具备了摇滚里那种反叛的气息。

崔姐在一年内从一个乖乖女变成一个桀骜不驯的古惑女，这让很多人都感到震惊，来自家庭和学校的压力逼迫着崔姐。

他们越是逼我，我就越是想跟他们对着干，那时觉得这样很有性格。崔姐又点起了一根烟。

这个时候崔姐的表哥来找她，让她立刻和王虎断绝关系，不然他要找人收拾这个小流氓。崔姐不屑地说，你就是打断他的腿，我还是要跟他在一起。然后，崔姐吃了他表哥一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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