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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菱菱冷笑道:“真是荒谬,大安有那条律法规定了,女子不可行医的!神威帝在位三十多年,可从未说过,女子不可行医这样可笑的言论,怎的如却又不成体统了!”
说到这事,姜龙对官府也是十分的不满:“谁说不是说,为了这事各分堂的堂主们也跟他们据理力争过,可是没有用,官府擅自将济药堂归纳后,济药堂的医者们以前三年一签的契约一到期,就都要重新跟他们签定新的契约,然后他们就利用这一点,将那些女医者们全部剔除了出去,不再与她们续约!”
女子可以自由行医,是神威帝在位时,力排众议创立的又一大前所未有的创举,但许多墨守陈规的官员对此向来颇有微词,使这一政策在朝堂上一直争议不断。
只是神威帝积威甚厚,有他极力弹压,加上那时候被百姓盛赞和爱戴的医圣也是女子之身,所以这事就这么被默许了下来。
本以为经过那么多年的潜移默化,世人都已经默认和接受了这个事情,没想到如今却又再起波澜,好不容易挣脱了些许束缚,多一条路可行的女子们,一夕之间又被关回了那个由男人定义的,让人窒息的道德牢笼里!
让许多人几十年的努力一下子就都付之东流了!
蓝菱菱想着,心中不由对那些女子们升出了那么一丝怜悯,蹙眉微微不快道:“你们就这么听之任之?”
姜龙摇摇头,沉声道:“当然不是,当时济药堂各地的堂主们也是愤怒不已,带领着医者们联合起来闹了一阵,甚至一度集体休工抗议,可是没有用,官府完全不吃这一套,就跟我们耗着,最后受罪的反而是那些无处治疗的病人!济药堂建立多年,一直秉承着一切以病人为先的理念,这个结果是我们最不想看见得,无奈,大家只能服软,女医者们终究还是被辞退了。”
“如此,倒也怪不得你们,药庄覆灭,济药堂成了无主之物,人人都会眼谗,而官府接管终究是比你们要名正言顺一点,你们这些堂主虽管理各分堂多年,但终究不是它真正的主人,地契也不在你们手上,说白了,也只是个被雇用的工人,说话不管用也正常,最后也只能任由官府摆布。”蓝菱菱放缓了脸色,一派温和地宽慰道:“你们肯为那些女医者们尽力抗争,就已经很好了,结果虽不如人意,倒也不必愧疚。”
其实,她明白,他们不尽然全是为了那些女医者,只是有些唇亡齿寒!可能更多的还是在为自身的利益抗争,甚至有不少人怕是想趁机分一杯羹,被辞退的女医者不过只是个很好利用的契机罢了!
不过,人嘛,本来就不可能存在怎么真正的纯善,善恶交织才是人性的本质!她很能理解,也不会去点破这些!
姜龙也道:“属下虽然深感痛惜,但并没有愧疚,何况后来,我们也有了应对的方法。”
“什么方法?”蓝菱菱兴味地道。
对她,姜龙自然不敢隐瞒,老实交代道:“就是让那女医者们私下里聚在一起,找一个隐密点的地方,秘密开了一间女子医馆。然后,如果有女病人来济药堂里看病,尤其是看妇人方面的病患,坐诊的太夫就会消消的告诉她们女医者的所在地,介绍她们去那边看诊。病人对济世堂里出去的女太夫们,还是挺信任的,加上都是女子,医治起来也更方便些,女患者大多也都愿意过去寻她们,渐渐的这些暗中行医的女子医馆,也就被默认成了女患者们看诊的首选。”
“这招阳奉阴违,暗度陈仓你们用得倒是不错。”蓝菱菱不咸不淡的夸赞了句,又问道:“少了女患者,济药堂确实会冷清上不少,不过,你刚才说这只是其一,哪其二又是怎么原因?”
只是这样的话,济药堂还不至于冷清到那程度!
姜龙叹了口气,黯然道:“其实济药堂也只是最近这一两年里开始变得这般冷清的,在这之前虽然我们并不服气官府派来的管事,小摩擦也一直不断,但彼此之间还是维持了一个微妙的平衡,直到最近官府以济药堂的诊金和药价已经许久未涨,医者们的月钱却一直在涨为由,说长久下去济药堂怕是要出不入敷,开始大幅提高药价,同时又对我们提出了一个全新的契约模式,要求我们这些医者如果再次续约的话,就必须要签至少十年的契!”
闻言,蓝菱菱不由嘲讽地轻嗤了下,以她对济药堂经营状况的了解,因医者的月钱过高,而导致医馆出不入敷,这种情况是不太可能发生的,那些人纯粹是在瞎扯!
不过……
想到他们用的借口,她不禁狐疑道:“你们的月钱这些年涨了很多吗?如果真是这样,签长契对你们这些医者来说反而是好事啊?”
姜龙苦笑了下,涩然道:“怎么可能!如果真是这样,就如尊主您说,大家早就高高兴兴的接受新契约了!事实上,这几年来,我们的月钱表面上看着是每年都涨了一点,但至从官府接管济药堂后,医者们曾经有的许多福利和奖励制度全都被取消了,这么一算下来,一年到头我们的收入其实跟以前也差不多,怎么可能因为我们的高月钱,而让医馆出不入敷!”
说着,顿了顿,他又道:“何况济药堂连每个月三天的义诊、与及三天的药材平价日也早就被取消了,同时在药材的交易上,那些管事还经常找各种借口,压低了一些药材的收购价,所以这些年,济药堂可以说稳赚不赔,甚至比前要多赚上不少!”
蓝菱菱瞬间就想明白了,冷然道:“所以,说你们月钱高,只是一个借口,官府这是在拿你们做筏子,好光明正大的将药材涨价!如此,才不容易惹得百姓反感,毕竟,你们有多年的高名望累积在那里,月钱多点也是应该的。而且即使有些人心中有怨也是对你们,而不是官府!”
“尊主睿智!正是如此!”姜龙忧伤道:“不仅如此,他们还看准了我们这些医者对济药堂的不舍情怀,就想用长契约将我们牢牢掌握在手中,好继续为他们卖力!”
蓝菱菱好奇道:“那你们又是怎么应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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